纪婵声音更冷几分,冷笑着呛声:&ldo;这么说你还认为是我的错?&rdo;
袁远默然不语,而后缓缓地将人揽到怀里,她身子一瞬间绷得极紧,手掌紧握成小拳头,而后又被他压着一根根强硬地掰开,强硬的十指相扣。
&ldo;纪婵,我只是很想你。&rdo;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很想你。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叫人内心震动的了,饶是冷静理智如纪婵,也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她感受到一阵温热停留在自己的眉心,顿时绷紧了脚尖,一把将人推开,恼怒的声音传出老远:&ldo;赶紧滚回去。&rdo;
袁远站在原地,苍白得近乎妖异的手指轻抚上薄唇,桃花眼中泛出妖异的神采,勾唇低低笑了一声,喃喃道:&ldo;这回还能让你跑了不成?&rdo;
他又坐回那张躺椅上,南窗半开,竹藤编的躺椅不堪重负,嘎吱嘎吱的响动,袁远眯了眯眼,想着这时候来一坛酒就好了。
他又想起了许多事,从她十四岁未及笄到如今十九,整整五年时间,恍若隔世,什么东西都变了,就连他自己的初衷也改变了,唯独她没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粗长,算是双更了吧?明天继续,快夸我啧。
第61章
那样一出闹剧之后,宫里又安静了几天,陈鸾日日喝药调理身子,肚子倒也没再疼得那样厉害过,养心殿俨然成了第二个明兰宫,摆设布置一切比照着陈鸾的喜好来。
元成帝也是一副没打算让她再回去的模样,随便她可着劲的折腾。
八月中旬的天依旧是极热的,太阳高高的挂着,人往外头一站,不消片刻,头顶都要冒起烟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陈鸾却再没有听到过有关锦绣郡主与赵谦的消息,所有似是而非的线索齐根而断,十几年前的事再次重演,两个大活人在京都的茫茫人海中蒸发。
陈鸾许多次睁眼闭眼,都是老太太直挺挺的躺着,身上盖着白布,再也睁不开眼的模样。
老太太吃斋念佛大半辈子,最后却是被无辜牵连至死的,死不瞑目。
而陈鸾身为国公府的后裔子孙,心中隐有猜测却迟迟找不出这个人来,心里头难免是有隔阂,不痛快的。不管怎么说,血脉相连,无端承受无妄之灾的是她的至亲。
即使康姨娘和陈鸢死有余辜,老太太和康姨娘肚子里那个孩子终究无辜。
八月十六日正午,天光大亮,日头毒辣。
因着昨夜中秋节刚过,外头的一颗香桂树上还挂着几个圆圆鼓鼓的花灯,各样的花式图样,瞧着莫名的喜庆。
流月端着一碟子糕点进来,脸上溢满了笑,轻声细语地道:&ldo;娘娘快尝尝,这是三公主差人送来的枣泥糕,说是王嬷嬷亲自做的,娘娘进宫前是最爱这口的了。&rdo;
陈鸾放下手头的羊脂玉簪子,目光落在那精致小巧的点心上,笑着颔首,继而开口问:&ldo;本宫记着王嬷嬷前些日子向公主讨了恩典,不日将出宫养老?&rdo;
在陈鸾还未与纪焕成亲的时候,纪婵住在宫外的公主府里,陈鸾与沈佳佳常去做客,王嬷嬷是纪婵身边的管事嬷嬷,又做得一手的好菜,时时噙着笑慈眉善目,这一来二去的,陈鸾自然就和她混了个面熟。
到了这样的年纪,出宫颐养天年也是最好的选择。
流月点头:&ldo;正是呢,公主念着她照顾多年辛劳勤恳,赐了不少东西下去,此外还特许嬷嬷下月初十出宫。&rdo;
陈鸾捻了一块放到嘴里,绵甜的香在嘴里蔓延开来,她惬意地眯了眯眼,轻声道:&ldo;嬷嬷出宫那日,记得提醒本宫一声儿,咱们也该去送送的。&rdo;
这一走,怕以后是再难相见了。
陈鸾用过午膳后有小憩的习惯,养心殿安安静静的没人敢出什么声儿,纪焕处理完政务进来的时候,小姑娘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屏风外那张罗汉榻上,身上搭着一层薄薄的小被,曲线窈窕,将那份惑人勾勒得淋漓尽致。
纪焕瞧着,无声地挥退了两侧扇风的宫女,轻手轻脚将人抱着去了内殿的榻上。
陈鸾睡得浅,睁眼见是他,轻轻嘟囔一声,伸手勾着人的脖颈又闭了眼,当真半分不顾忌他的身份。纪焕不由失笑,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哑着声音开口:&ldo;怎么比之前又重了些?&rdo;
陈鸾睫毛微颤,手指头冰凉,捻着他颈后一块细肉,糯糯地争辩:&ldo;分明没有,这几日连点心都戒了,皇上莫拿这事来吓唬我。&rdo;
纪焕将人放在软榻上,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凑上去闻了闻,而后皱眉:&ldo;怎么朕又闻着莲子糕的味了?&rdo;
陈鸾顿时背对着他,将身子挪到里头去了。
越来越会使小脾气了。
小半个时辰后,陈鸾低声闷哼,小脸上润着花尖的红,和着蜿蜒而下的泪珠,可怜兮兮的没了气,她手没力地搭在男人的肩上,声儿颤颤:&ldo;我就吃了一块。&rdo;
声调颇为委屈,纪焕从胸膛里发出闷闷的一声笑,声音哑得不像话,目光幽深能将人吸进去,&ldo;上早朝前你如何应下的?可还记得?&rdo;
陈鸾顿时瘪嘴,难耐地揪了身子底下的被褥,娇娇地低哼:&ldo;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也不能就全信太医的啊。&rdo;
纪焕简直要被这小妖精的歪理邪说气笑,不听太医的,难不成还任她疼得嘶嘶直吸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