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攥紧袖子里的手旋即从御座起身走下阶梯,走到东阁门的窗前,任一束阳光打在自己身上与赤黄的衣裳相衬。
皇帝抬头遮掩着比夕阳要烈的朝阳,旋即摸上自己的喉咙,&ldo;只要我开口说话,那地牢里的一幕就像扎根在我的脑海,怎么挥也挥不去。&rdo;
皇帝颤抖着手哽咽着喉咙,&ldo;我并不畏惧死,可一旦我死了,随我死的人我不敢去想象这种场面,我几乎见不到生的希望,这种窒息的感觉在地牢受了一次还不够,曙太子之后是赵王。&rdo;
萧幼清走上前从身后紧紧环住他,&ldo;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太子妃殿下呢,官家从前对太子妃殿下就没有想法吗哪怕只是一丝幻想。&rdo;
皇帝抬起手握着萧幼清的手背,&ldo;他要不是阿姊的儿子,我怎会留他至今。&rdo;旋即转过身,&ldo;阿姊也利用了你与我,可我不怪她,这个太子立了我也不会轻易废储,如华的性子待不住这座囚笼,我其实根本没有想过立皇太女,只是与内舍人说了一番话便在禁中传开了,不曾想,&rdo;皇帝冷下眸子,&ldo;却被有心人利用,太子在试探我却也经住我的了试探,别的都好,&rdo;皇帝握住萧幼清的手,&ldo;但是就仁慈这一点不好,以及他自己那点心思,若我还有三十年我便不用担心他继位后会遭那群大臣逼迫,但是&rdo;
&ldo;没有什么但是,&rdo;萧幼清吓得堵住皇帝的嘴,旋即扑进怀中,&ldo;我从前信命,可我现在不信了。&rdo;
&ldo;那次我卧病孙医使都与你说了吧,难以长寿。&rdo;
萧幼清攥着赤黄的衣襟,&ldo;说了又如何,他是医者而非神仙,官家长寿与否岂是他能说得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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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十四年暮春,皇太子大婚之后诏礼部试,皇帝命内舍人刘妙仪与尚书右仆射同为知贡举,遭到文武大臣齐力反对。
谏院的奏疏被皇帝亲命的新任左、右司谏压下,剩谏院低下一群文臣摇头叹息。
&ldo;若是苏虞左司谏还在谏院知道官家让一女子主持科举恐怕是要跪上个三天三夜死谏。&rdo;
&ldo;拿自己前程开玩笑么,苏司谏就是太固执了,你看看都堂的右相,六部尚书里一半以上的大臣比他资历老,结果呢?&rdo;
&ldo;苏司谏该不会真的回不来了吧?&rdo;
&ldo;官家这一朝大概是不会了吧,他与官家年龄相仿就算是等到太子当朝那也肯定到了致仕的年纪。&rdo;
乾元十四年三月六日以王文甫与刘妙仪为知贡举,贡院落锁,三月十一日省试揭榜,十三日于集英殿举行殿试,十六日于崇政殿唱名登科。
二月初时,诏殿中省派遣官员至各州府考选女官,于州府进行初选,至三月送至京城由秘书省对其进行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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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十四年三月二十七日,坤宁殿。
海棠花枝繁叶茂,有种于庭院内的海棠花树以及摆放在栏杆旁的盆栽,狮猫卷缩在栏杆上垂下尾巴睡着。
&ldo;侍卫有消息了吗?官家回来没?&rdo;
内侍走近躬身,&ldo;圣人,官家还没有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