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这两年极少出门,也有日子没见陈三,他最近可好?”
“还好,仍是以前的老样子。”
“他那人,有情有义,老汉我一直都是佩服的,等你见了他,代我问个好。”
“见了他,我一定把话带到。”
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幸亏这老汉跟陈三还有老蔫巴有些交情,今天这事儿才算是轻松给化解了。
大妞心里没底,害怕老汉再翻脸,急着要走,她把孙大姐的尸体重新装上小木车,准备离开。
“你们也见天在坟地里乱转悠,看着又不像是吃土饭的,来来回回的找尸体,是为了啥?”
“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得找八字纯阴的尸骨,没办法了,才在坟地里到处跑。我们还急着赶路,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走了。”
“先等等。”老汉站起身,拿着小千岁脖子上挂的那块小镜子,说道:“这女人,你认识?看当时的情景,你是想夺回她的尸体?”
小千岁的那块镜子,把当时的情况都映射了出来,老汉自然能看出,我是为了阿蛮的尸体才跟小千岁动手的。
“算是认识,我们无意中找到了那块坟地,正好碰见你儿子和斜眼老道在挖坟,恰好又挖到了这具尸体,我遇见了,肯定想把尸体抢回来的。”
“这女人,不简单啊,这么多年了,她没见老,还是那样子。”
“你以前见过她?”
“见过,七八十年前的事了。”
老汉一提起这话茬,我就不想走了,阿蛮身上的秘密,我查不出任何头绪,她的尸体又消失的那么离奇,老汉以前见过阿蛮,正好可以找他问问。
“七八十年前,你在哪里见过她?”
老汉又装了一袋旱烟,回忆了一下,一边抽烟,一边讲了起来。
老汉就一个独生儿子,从他儿子长大以后,见天的往外跑,有时候一连两三个月都不回家。老汉知道儿子脑子不灵光,害怕他在外面出事,这么多年啥事都没干,不是找儿子,就是在找儿子的路上。
好几十年前,小千岁偷偷的离家出走,一走一个多月,老汉没办法,又出门去找儿子。
这一找,就找了好久,从河滩中段找到了南边,找来找去,老汉经过了一个叫桑窑的地方。
桑窑有很多小窑厂,平时烧制民间用的普通的陶器,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到处在打仗,桑窑的窑厂关了很多,就剩下两三家还在维持经营。
桑窑有一个烧窑的老工匠,和老汉是朋友,老汉途经桑窑,就打算停一停,到老工匠家里休息两天,顺道看看老朋友。
谁知道,当老汉赶到朋友家里的时候,老工匠刚刚去世四天。老工匠是个普通人,一辈子烧陶为生,岁数大了,肯定是要死的。
老工匠的家人接待了老汉,老汉还专门到灵棚去看了看。老工匠当时死的时候,已经八十多岁了,无疾而终,在乡下叫做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