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知道!&rdo;
&ldo;露申,我来告诉你吧,白先生是被灭口的,他在钟夫人被杀的时候替某个人做了伪证,所以事后被那个人杀害了。并且,遇害之后他无法写下凶手的姓名,因为即使他写了,我们也很难相信那个人就是凶手,反而可能会怀疑他是为了嫁祸给那个人才自杀的。我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凶手是‐‐&rdo;
&ldo;住口!&rdo;
露申其实已经明白了。
&ldo;凶手是你的父亲、观氏的家长‐‐观无逸!&rdo;
因为震惊,露申一时讲不出什么反驳或咒骂对方的话,只是不目转睛地看着葵。她本来认定葵之前的一系列推理都是胡诌,所以此时无论她给出什么结论,自己都不会在意。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在意了,毕竟葵指认的凶手偏偏是自己的父亲……
&ldo;於陵君,你是认真的吗?&rdo;观无逸发话了,&ldo;你应该知道在别人家里诬陷主人可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rdo;
&ldo;我对您并没有恶意,只是从种种证据中推出这个结论罢了。&rdo;葵镇定地回答道,&ldo;只有您有理由杀害白止水,也只有在凶手是您的情况下他才不会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他写下&lso;子衿&rso;这两个字,就是希望我们能根据这一提示,发现此次祭祀的对象实际上是东君,如此一来,一切谜题也就迎刃而解,真凶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rdo;
&ldo;这也太牵强了吧。&rdo;露申终于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开始反击,&ldo;你的全部推理都只是你的妄想罢了。江离姐能不能区分红、绿二色,现在已经无法确认。白先生为什么要写下&lso;子衿&rso;二字,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你总在拿一些死无对证的事情做证据,又怎么能令人信服呢?&rdo;
&ldo;我从一开始也没有希望令谁信服。我已经说了,我之所以要做出这个推理,只是希望能阻止凶案继续发生罢了。所以即使没有任何证据,我也要将它讲出来。毕竟,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观无逸确实可能是凶手。而根据观江离的遗言,钟氏兄妹现在仍有遇害的危险,所以我希望他们听了我的推理之后,能够对可能是凶手的观无逸提高警惕。我的目的不过如此而已。至于会不会因而得罪这个家的主人,我也不怎么在意了。毕竟,我会尽快离开云梦,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rdo;
露申,你为什么不明白呢,我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而已。你这样对我,我只好离开了‐‐葵在心底悲叹道,但是她的心意终究无法传递给她面前的少女。
此刻,露申看着於陵葵的眼睛里,再无别的感情,只有恨意。
其实午后的时候,葵本来是想像平日一样,用自己的拳脚教训一下怠惰的小休,之后再慢慢安慰她,允许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或是帮她清洗沾染了泥污的头发。可是就在那时,小休失去了控制,开始鼓吹那样一套&ldo;奴隶道德&rdo;,结果自己就忍不住下了重手。
葵在心里很希望小休变得更有主见、可以反抗自己。因此,葵才指导她读了《论语》和《孝经》。《孝经》记载了孔子的言论:&ldo;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rdo;《论语》里也有&ldo;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rdo;的说法。葵希望小休可以意识到,自己对她有时过于严苛,那并不合乎礼法,她应该做出适度的抗议。如果她主动求自己不再这样做,葵一定会停手的。
可惜小休即使作为女仆也过于顺从了,连讨饶都不会,更不要说反抗主人了。葵虽然很依赖小休,却很厌恶她无条件的恭顺,因而她越是顺从,葵就越是欺侮她。
只是葵的这些想法,露申是无从知道亦无法理解的。
&ldo;於陵君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rdo;枕在钟展诗膝上的若英睁开眼睛,缓缓说道,&ldo;观家的祖辈里确实也有无法分辨红、绿二色的人。说起来,会舞,你父亲的色觉应该也异于常人吧?&rdo;
&ldo;啊……确实是呢。&rdo;
&ldo;《扁鹊外经》里说,这种颜色认知障碍与血缘有关,往往由父亲传给女儿。但前提是,母亲也是色盲或身上具备了某种产生红绿色盲的&lso;潜气&rso;。这种&lso;潜气&rso;运作的原理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具备这种&lso;潜气&rso;的女性,家族中往往有红绿色盲。因而,从理论上说,若会舞是色盲,则姑妈也有可能是色盲或具备这种&lso;潜气&rso;,那么,江离的确有可能无法分别红、绿二色。&rdo;
&ldo;若英姐,你怎么可以附和这种人的话!&rdo;
&ldo;不过《扁鹊外经》1强调说,女儿若是无法分辨红、绿二色,则其父亲必定也是色盲。所以虽然江离已经不在了,我们仍有办法对她的色觉做出判断。换言之,假使叔父色觉没有障碍,则江离的色觉也一定是正常的。&rdo;若英冷静地陈述道。
1《扁鹊外经》已失传,以上内容是笔者根据现代遗传学虚构的。
&ldo;原来如此。看来我在这方面的修养还是差得太远了。不过若英啊,我想你的叔父也无法分辨这两种颜色,因而在行凶之后才没有清理草地上的血迹‐‐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血迹吧。&rdo;
&ldo;真的是这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