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墓行者也好,天宫修士也罢,又怎会认识教主的?还指名道姓要求教主两个时辰赶到天剑山……
“见过教主的天宫炼气士,可是一个活口都没剩下来。认识我们的神墓行者,也只有江踏月一派吧?难道是她在搞鬼?”
倪昆摇摇头:
“不会是江踏月。她送了我那么多人情,若与我结仇,岂不是白费了那些人情?至于天宫炼气士,虽然没有活口,但说不定天宫就有什么奇功异宝,可以隔空锁定血仇……
“另外,你们别忘了惊怖与冥藏。那两个老鬼,可都是认识我的。若那自称‘天剑正宗’的剑修,与惊怖或是冥藏有关,知道我也不足为奇。”
苏荔道:“那他为何不直接来找教主?反而要借天剑阁过一道手?”
倪昆道:“也许他本来就是去找天剑阁的麻烦,找我,只是顺手为之?又或者,天剑山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允许他短暂恢复修为?这里可是现世,不是随便哪个地方,都能任由等闲炼气士来去的。”
即使现世的天地桎梏已然摇摇欲坠,炼气士依然得靠“冥凰破界丹”,才能突破天地桎梏,在现世任意地点自如发挥实力。
若没有冥凰破界丹,最多也只能在诸如“虚空遗府”、“隐龙岛”之类天地桎梏更加薄弱的特殊区域,短暂恢复修为。
那剑修在天剑山等倪昆,还限定了“两个时辰”,很可能是因为天剑山也存在某些特殊之处,天地桎梏比其它地方更加薄弱。
这时,林玉蕾已经换上一身大内禁卫的武服,擦净了浑身血渍,提剑走出军帐:
“国师,我准备好了。”
倪昆点点头,嘱咐公主、苏荔:
“敌情不明,尚不知是否会有人在我走后趁虚来袭,你们留守营中,小心戒备。我回来之前,陷阵营也别休息了,把他们叫起来演练阵法,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苏荔本来还想陪他前往天剑山,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得点头应诺。
安排好营地防务,倪昆抬手按住林玉蕾肩头:“走吧。”
身上电光一闪,雷鸣声中,已带着林玉蕾消失不见。
离营十里,倪昆暂停飞掠,问林玉蕾:“再往哪方走?”
林玉蕾脸色发白,但比当初萧忘书那眩晕欲呕的反应好上许多,只微微摇晃一下,便站稳身子,借着星光辨认一下地形,抬手指向西面偏南一点:“那边。”
“好。”倪昆手按林玉蕾肩头,雷霆真气将她护住,身形一动,又身绽电光,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往林玉蕾指示的方向掠去。
……
“天魔倪昆……嘿,好大的名头!”
天剑山,天剑阁宗门正堂。
一个白衣玉冠,剑眉星目的青年,斜坐在掌门座上,左手支肘托着下巴,右手食指轻敲着座椅扶手,一副懒散模样。
四个各着赤、黑、黄、青衣衫,背负长剑的少女,侍立在白衣青年两侧,白衣青年右手边的赤衣少女怀中,还抱着一口四尺长剑。
又有十八个身着黑衣,身形矫健,背负长剑,面无表情,瞳孔呈死灰色泽,宛若死人一般的剑手,分立下首两侧,将天剑阁中人围在中间。
白衣青年唇角挂着一抹讥诮笑意,用俯视虫豸的眼神,看着天剑阁众人,淡淡道:
“你们这些留在现世的天剑传人,也实在太不争气,竟然任由那天命教主,闯出偌大名头。自古正魔不两立,你们除魔卫道的决心呢?都喂了野狗么?
“本公子知道,你们没用,你们废物,阖派上下,竟然只得一个洗髓换血的武者,没本事去灭那倪昆的威风。
“可既然如此,你们还顶着‘天剑阁’的名头作甚?如此辱没先祖,你们怎还有脸呆在天剑山,守着天剑阁?”
听到这里,下方一个天剑阁弟子终于没忍住,抗声道:
“倪昆虽是当代天命教主,但他素无恶迹,反而颇有侠名,灵州赈灾,北疆杀蛮,为国为民……”
话音未落,白衣青年冷眼一扫,右手食指轻敲扶手的节奏猛地加重。
铮!
剑鸣声起。
座椅右侧,赤衣少女怀抱的那口四尺长剑倏地跃出剑鞘,化为一道青光,在堂中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