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朔这才不做声,摆摆手道:&ldo;罢了,也别说我不知体恤他辛苦。清妩,你便回去侍奉他晚膳吧!如果他再待你不好,只管来告诉我。别瞧着我这把老骨头,一样拿大板子打他!&rdo;不晓得无双有没有把唐承朔这话搬给唐天重听,但我至少明白,唐天重起气来时,连他父亲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唐天重的确守诺放了庄碧岚,我也的确打算守诺侍奉他一辈子。只是晚膳时我的确胸口闷得厉害,连肋部都阵阵地涨疼着,再精美的饮食也是难以下咽,不过喝了两口汤,便匆匆洗漱了,也不等唐天重,先会c黄榻上躺着。白日之事历历在目,自是心绪翻滚,无限凄凉,加上胸口闷疼,便在c黄榻间辗转着,更是无法入眠。正难受之际,眼前闪了一下,便见唐天重立在c黄前,还没来得几招呼,他便上前一把捏住我胳膊,几乎将我半身子拖下c黄来。&ldo;你闹够没有?给我起c黄,吃饭去!&rdo;他声色俱厉,满脸的阴霾将烛光压得都暗了下去。我挣扎着扶住c黄围稳住身体,才能答道:&ldo;侯爷,怎么了?&rdo;唐天重咬牙切齿,怒道:&ldo;庄碧岚依旧带了他的新欢离开,我答应了会好好待你,你还要怎样?&rdo;我勉强笑道:&ldo;我要怎样?我从来……便没想过要怎样啊!&rdo;话未了,唐天重已呻吟一声,一把撕开我的衣襟,便恶狠狠地压了上来。我用力地推他,却如蚍蜉撼树,哪里能推得动半分。耳中听到他的喘息越来越浓重,我却越发无力,眼见帐外的烛火,突然间蒙上了一层惨白的光晕,一忽儿大,一忽儿小,胸口的闷疼更是厉害,似乎连一口气也喘不上来了。&ldo;天……天重……&rdo;我仿佛这样唤了他一声,仿佛又没有,只觉烛火的惨白光晕忽然间消失了,转眼间进入了混混沌沌的漆黑一片。我自觉许久后才从眩晕中醒来,可抬起头时,唐天重正披着衣衫坐在c黄前,头发凌乱,分明是刚披衣起来的模样,只是c黄头多了两名府中素常为摄政王诊病的太医,正满脸仓皇地诊着脉。无双挪了长颦灯在c黄下,正焦急地盯着大夫,忽而转头看到我睁开眼,立刻面露喜色,急问道:&ldo;姑娘,醒了?觉得怎样?&rdo;我摇头道:&ldo;我没事。不过是胸口有些闷。&rdo;唐天重已在斥问太医:&ldo;上回让你们诊治,不是说已经复原了吗?今天这又算是什么?&rdo;太医擦着汗,小心回道:&ldo;姑娘这是肺失疏泄,气机郁滞,肝经循行不畅,以致情志抑郁,胸闷肋痛,气郁难解……&rdo;唐天重怒道:&ldo;不必和本候说这些。且说这究竟是什么病,碍不碍事?&rdo;太医赔笑回道:&ldo;从症候看,必是肝气郁结无疑了。我们开个柴胡疏肝散的方子先吃着,应是不碍事的。只是……&rdo;&ldo;只是什么?&rdo;&ldo;只是姑娘切忌再多思多虑,凡事须得看灯敞朗些。再有大悲大愁,若是酿作大疾,可就……可就……&rdo;话未说完,已被唐天重挥手斥退,&ldo;即刻开了方子煎药来肤!若是调理不好,我拿你们是问!&rdo;唐天重难得动怒,连一向活跃的九儿也安分了,悄悄地磅我拭着额上的冷汗,曲折他的脸色不敢说话。待太医走了,侍女们拿了药去煎了,唐天重兀自烦躁地在c黄榻前踱来踱去,眼镜纱幔被他步履带起的风吹得掠起,拂在他衣衫上,他竟抓了那纱幔一扯,但闻刺啦一声,已被整副扯裂,散落下来。他冷冷地望着纱幔如水纹般铺落在地上,在一室的噤若寒蝉中慢慢转过头来,向我问道:&ldo;是我让你抑郁成疾了吗?&rdo;我一时不能回答,他似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哼了一声,便大踏步除了卧房,砰地摔上门扇。这一回,连他最依为心腹的无双也不敢上前相劝了,只是吩咐了九儿等侍女好生照看着我,便匆匆跟在唐天重身后奔了出去。我服了药,辗转到后半夜。才觉得胸口舒缓了好多,渐渐睡得安稳些。而唐天重到底没回房,无双后来过来说,已经在书房住下了。第二日上午,便有唐承朔派了陆姨娘过来,询问我的病况。那病势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已大有好转,也不敢让这风烛残年的老人担心,回复了没事。下午又去陪他聊了片刻,却被他撵回来了,要我养好了身体再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