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像是是意识到自己过头了似的,贺昆榉摸着胡须后退几步,“如此问你,你倒也不好答。”想了想,转头问贺宇晞,“太子,你怎么看?朕要如何赏这个救了你妹妹的太子舍人,才妥当?”
“这……”冷不防被问道的太子愣了愣,细想了想,眼前一亮,道,“父皇,孩儿印象中,秦舍人乃前大理寺卿秦烁的遗孤。”
“哦?秦烁?”贺昆榉歪了歪脑袋。
“正是家父。”秦晖低着脑袋答道。
“那卫尚书与你……?”贺昆榉眯了眯眼睛。
“……卫大人是家父的养子,微臣的异姓兄长。”答这句话时,秦晖控制不住地皱了皱眉头,就好似“异姓兄长”这称呼,有多么难出口似的。一旁的贺氏皇家父子三人,自是没有放过这个表情。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咳咳咳。”又咳了一阵,“秦爱卿是平复绥王之乱的功臣,”说这话时,贺昆榉的不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站在一旁作柱子状的贺宇澎,“却又不幸丧生于那场犯上作乱。功臣之后,如今又救沂儿于危难,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一边揪着胡子,一边点着头。
“便如此罢,”一抬头,再次拍在了秦晖的肩膀上,“子承父业,大理寺那边正好还有一空缺,你便委屈委屈去那儿当个少卿罢。”扭头望向贺宇晞,又望向贺宇澎,“你们觉得如何?”
“父皇英明。”
“父皇英明。”
“谢陛下隆恩。”
秦晖就这样在满满的恭维气息中,带着那早便预料到了的新官职,走出了大殿。
顺着文官之路走下层层台阶,明媚的阳光有些让秦晖睁不开眼。
大理寺少卿啊。
也不晓得自己这从未谋面的生父,若是晓得了此事,会作何感想。
。。。
遣走了秦晖,挥退了太子,当大殿之中只剩下贺昆榉与贺宇澎这一对养父子时,空气才真真陷入了凝固。
“说说看吧咳咳咳,”做回到了龙椅上的贺昆榉,收回了咳嗽时用来遮嘴的手帕,“你这当兄长的,是如何让妹妹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带着一身刑伤,九死一生回来的?”
“儿臣……”贺宇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臣罪该万死!”
“朕没问你该不该死咳咳咳!朕在问你,你去灵州到底折腾了些什么,沂儿是怎么被掳走的,为何被掳走,为何会受刑,又是被何人掳走的?!为何你便在她身边,掳走的却只有她一人?”尽管语气很重,但贺昆榉的声音却还是虚弱而疲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