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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难道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连凛煜剑的剑戾之气都奈何不得的地步了？那么，她一直以来的布局，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冷疏源无法控制地扑上前去，扣住了冷无心的脉门，细细察探。冷无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莫名地竟没有如以往那样阻止她的举动，他眼里透出散乱的光芒，不知是讥诮还是悲哀。念力在他体内游走一周，冷疏源的眼神从震惊变的迷茫，继而狂笑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了数步，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ldo;冷无心，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笑我一无所有，可你又有什么？我至少还知道他们依旧活着，可你呢？你为了保她剜去半心，弄成这幅不死不活的鬼样子，不也依旧什么都没抓住？&rdo;她冷冷问，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刻毒意味。

&ldo;你说的没错，阿源。&rdo;长久的沉默后，冷无心脸上的笑消失了，他忽然像幼时那样唤了她一声，声音极缓，极淡，像是叹息。

&ldo;我们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一无所有，一样的不自量力。&rdo;

&ldo;去极东&lso;琼天涯&rso;吧，你要找的&lso;琉璃丹砂&rso;在他手里。&rdo;

说完这句话，他走了出去，月光照着他苍白的背影，有些凄凉。

阿源，你是恨我的吧。就这样继续恨下去吧，终归我也从未奢求过你的原谅。这条路一旦走上，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可以恨我，但，我不后悔。

在他身后，冷疏源呆呆地站在室内，瞳孔里的坚冰骤然破碎，悲哀和痛苦涌动如潮，她突然意识到了冷无心今天为什么会来。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对他来说，她还不能死。既然琉璃丹砂在那个人的手里，那么若非他以那人的性命相胁，她便是宁死也不会去的。

因为她不想见到他。不！是不敢见到他！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依旧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曾经最爱她，却又被她亲手杀死在过往岁月中的人‐‐

她的哥哥！

可是，她能不去吗？若是不去，不光她自己活不下来，那个人也必定会再死一次。更何况，还有……她不能让他因她而死！

苍白的女子木然地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恐惧。

命运！她终究还是无法对抗命运！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胆怯而疲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能为力的夜。

不，已经不一样了，她已经可以守住自己在意的东西了。

不知过了多久，冷疏源忽然转身，阴影中的眸子里爆发出凛冽的杀气，厉声道。

&ldo;来人，宣月护法觐见！&rdo;

她什么都不要再失去！

☆、魂不归

&ldo;阁主，月奉命前来，恭请阁主示下。&rdo;单膝跪于烬玥楼前，身着月白素衣的女子微微低头，轻声进言。

&ldo;进来吧。&rdo;里面的声音清淡而疲惫。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笼罩了整个烬玥楼的灵力结界骤然一动，瞬间全部打开。

&ldo;属下遵命。&rdo;女子站起身应了一句，无声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烬玥楼里原本飘渺如云的重重纱幔似是被无形的剑气割裂，乱七八糟地铺了一地。在残存的幔帐深处，白衣的女子歪倒在软榻上，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木无表情。紫青色的血沾在她素白的衣襟上，说不出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