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初儿。&rdo;感觉到她向自己走来,冷疏源用冻得青白的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ldo;别过来,我寒毒未退,莫伤了你。&rdo;
感觉到她明显的戒备和拒绝意味,夜语初的脚步停滞了片刻,然后继续向着她走去,步履坚决。
&ldo;你啊……&rdo;白衣女子轻叹。
默默地行至冷疏源身前,夜语初弯下身,淡蓝色的衣袖拂过她的脸颊,擦去了那张脸上异色的鲜血。
冷疏源僵直着躺在榻上没有动,素白的肌肤从撕裂的衣襟处暴露在空气里,更显得流血的伤口狰狞刺目。夜语初叹了口气,取出袖中提前备好的伤药和白绢,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ldo;源主,是不是……大祭司来过了?&rdo;做完了这一切,夜语初拢上了冷疏源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
&ldo;你叫我什么?&rdo;一直闭着眼睛的女子在这一句话下霍然睁眼,沉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妖娆的冷光。
杀气在静默中凝聚。
&ldo;源主,不管你承认与否,你都是&lso;沧夙&rso;的族长。&rdo;夜语初低下头,遮住眼里怜悯的神色‐‐
这一切,从十八年前就已经注定。
&ldo;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rdo;蓦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语初这才惊觉面前已没有了那白衣女子的踪迹,冷疏源站在她身后,看似纤细柔弱的手竟如铁钳一般有力,死死钳住她的咽喉,&ldo;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rdo;
寒意从那只手接触着的肌肤上传过来,夜语初感觉自己如置身于极北寒川之下,全身的血液都在这样的寒意下凝固。她似乎能感觉到冷疏源的目光,冷定如刀锋,带着森寒的杀意。
&ldo;你可以效忠于他。&rdo;身后的声音含了冷冷的嘲讽,还有些自暴自弃地疲倦,&ldo;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rdo;
&ldo;您……您会活下来的。&rdo;窒息的痛苦让夜语初的声音变得微弱,然而她却没有挣扎,只是强忍着说完了这句话。
&ldo;呵……&rdo;冷疏源意味不明地冷笑,她把手中的女子扔到软榻上,无所谓一般冷哼了一声,&ldo;死了更好,我受够了,早就不想活了。&rdo;
这样的一句话让夜语初有些错愕,她爬起来去看冷疏源,在那一瞬间,她看到冷疏源的眼神漠漠的,空茫的眼中如同下着一场永远都不会停的雪。
为什么,会如此孤独呢?
&ldo;跟我来。&rdo;没有给她思虑的时间,冷疏源在顷刻间敛下了情绪,淡淡地吩咐。
她走到烬玥楼最西头,伸手抚上了光洁如镜的墙壁。莹莹光晕在她指尖晕开,浮凸雕凿的大片云纹凤凰图腾出现在光影后面,她并指一点,凛煜剑跳出剑鞘,迷蓝的剑光瞬息腾起,没入了凤凰半阖着的眼中。
显然在散功之后动用灵力实在有些勉强,做完这一切,冷疏源踉跄着后腿了两步,颓然靠在立柱上。
&ldo;源主……&rdo;夜语初的脸色略微沉了沉,她走上去搀住冷疏源,&ldo;您现在不能……&rdo;
&ldo;闭嘴!&rdo;冷疏源一把将她甩开,双手变幻如飞,不过刹那之间就结出了十数个印诀,凤凰图腾在夜语初的视线中缓缓居中裂开,露出掩在后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深甬道。
仅剩的灵力彻底耗尽,冷疏源闷哼了一声,咽喉中腥甜的血气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她狠狠皱了皱眉,扶着墙壁走了进去。夜语初看着冷疏源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有些踌躇地站在门边。
&ldo;进来。&rdo;见她迟疑,冷疏源低斥了一句。
夜语初闻言敛下神色,顺从地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