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合,若是玩什么虚的。那纯粹是浪费别人地时间和自己地时间。高强也不避让,微笑道:&ldo;辽东大乱,那可不是我高强弄出来的罢?邻家失火,我据墙自保,如此而已。&rdo;
&ldo;好一个据墙自保!&rdo;耶律大石霍地瞪圆了双眼,身子前倾。以他的身量,这种姿态顿时显示出强大地侵略性来:&ldo;敢问邻家失火,是该救火呢,还是该趁火打劫?&rdo;
高强巍然不动,丝毫没把耶律大石所展现出来的气势放在眼里,自打到此以来,多次亲自面对白刃刀锋,生劫死危。高强的神经坚韧已经殊非常人可比了:&ldo;邻家失火,自然当救,只是火与我不相邻,邻家不开大门。我如何救之?只好图一自保尔!&rdo;
耶律大石与高强紧紧对视,环眼瞪的都快圆了。一瞬也不瞬:&ldo;好一个只图自保,如果火势大了,是不是也想趁机夺回旧地,落井下石一番?&rdo;
高强仰天打个哈哈:&ldo;去一旧邻,添一虎狼,智者不取也!然而邻家之事,我实难插手,若是邻家肯信我时,但有缓急,我亦当援手救火,只是这救火可也不是白救的,那救火铺丁也得收点脚钱呐!&rdo;所谓铺丁,就是当时城市中担任救火任务的厢兵,也就是后世所说地消防队了,在开封这样的大城市,已经配置了上千名专业消防队。
耶律大石神色一动,又与高强对视片刻,沉声道:&ldo;一诺千金?&rdo;
&ldo;势所必然尔!&rdo;高强身子向后,舒展了一下,又拎起一把酒壶来,慢条斯理地斟满了自己的酒杯,又待伸过去给耶律大石斟满,却被大石伸手拦住:&ldo;不必,我自有酒。&rdo;待得他环视桌上,却发现只得高强手中一把酒壶有酒了。
高强一笑:&ldo;你无酒,我有酒,须酒时,只管将酒杯来,我便斟与你也。&rdo;
耶律大石端着空酒杯,瞪视着高强手中的酒壶,半晌,忽地冷笑一声道:&ldo;天无绝人之路!这一杯酒,大石能否喝到口,端看天意罢了!&rdo;说罢,将那酒杯向怀中一揣,长身而起,向高强拱一拱手,更不多言,大步向外便走。
石秀看了高强一眼,亦赶忙跟着去了,这耶律大石身为辽国使节,其安全乃是最高级别,也就是高强手上的实力惊人,才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一趟。
高强坐在原地不动,默默地看着对面的空座位,手里转着那个酒杯,也不知想些什么。过的片刻,石秀便回,见高强仍坐在那里,忙上去禀报,说道一切顺当,已经将耶律大石送回了鸿胪馆驿,并未惊动他人。
高强点头,看了看石秀,笑道:&ldo;三郎,你可是见我二人适才打哑谜,多有不解?&rdo;
石秀笑道:&ldo;北地诸事,小人都不大理会,是以只隐隐晓得衙内说的是我家如何应付北地乱局地态度,却不晓得备细,亦不大懂得。&rdo;
高强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杯向桌上随手一顿,拂了拂袍袖,也出门回府去了。
却说耶律大石回转馆驿,虽然是夜半三更无人时,他房中却有一人在相候,见到大石回来,那人急忙问道:&ldo;大石林牙,那高枢密有什么言语?辽东是否果有宋兵出没?&rdo;
这人名唤耶律余睹,本是辽国契丹宗室中人,其妻妹嫁给当今辽主天祚帝为妃,封号叫做文妃,生下一子乃是天祚次子,封为晋王,甚是有宠。余睹为人豪雄,算得上契丹宗室中少有的人才,此番混在使节团中前来,却是隐瞒了姓名,为的就是这宋兵出现在辽东一事。
耶律大石粗中有细,先出门四下张望无人,方又进门来,将房门掩好,窗户遮上,才压低声音道:&ldo;那高强听我问及辽东之事时,并未一口否认,却说什么邻家失火,他据墙自保而已,我说他不来救火反而趁火打劫,他却说是邻家不开家门,想救火也无从救起。&rdo;便将他与高强地对话一一复述一遍。
这几句话都是用的隐喻,旁人若不知说地是什么事时,不免听地一头雾水。因此耶律大石一字一句。说地分毫不漏,连动作表情都要说将出来。那耶律余睹亦是有韬略之人,听过一遍。已知就里,不由得沉吟道:&ldo;听这高强言下之意,倒似并无背弃盟约前来攻打于我的打算,但若是我国当真大乱,局面难以收拾时,却又另当别论了。是也不是?&rdo;
耶律大石冷笑道:&ldo;余睹,你莫信这厮所言,他一声不响,把兵都派到我家辽东来,岂能毫无觊觎之心?只不过碍着两国百年盟好,他出师无名罢了,想那燕云十六州膏腴富庶,又本是他汉家江山。如何不存恢复之心?&rdo;
余睹蓦地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叹息道:&ldo;连年凶灾,百姓辗转难活。陛下却仍旧宠信那萧奉先,不肯勤政恤民。如今女真起兵,累战皆胜,眼见得国势危矣,如何怪得这南朝觊觎我家江山?说不得,说不得也!&rdo;言语中尽是愤懑之意。
耶律大石将桌子一拍,呼地站起身来,怒道:&ldo;人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方今都说女真出河店一战得胜,兵已满万,故而人心惶惶,我却只是不信!当日太祖龙兴之时,辽东不但有女真人,渤海人更强盛于他,又有高丽白衣兵,俱号骁勇,还不是都
丹将士一一荡平了?莫非当年女真人也不满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