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昀撩起袖口,递给她另一只手。这只手刚刚拿过冰着的酒坛,现在还是凉的。
“缺什么?”他问。
孟怀曦思维比寻常迟缓,她盯着眼前一双手想了一会儿,举起来靠在脸颊边。
温度刚刚好。
于是笑弯了眼,露出一口大白牙,说:“缺了一个我呀。”
戚昀低笑,又嗯一声。他在少女额前亲了亲,很满意:“这就圆满了。”
孟怀曦弯起眼。
戚昀便又从案几前拿过冰过的桃花酒,是长仪宫里他们从前埋的,那一日她自己先开了一坛,好赖还留下一坛。
想到这里,戚昀不得不庆幸,从前他那些未雨绸缪,现在看来都是有用的。
“这样圆满的日子得做更圆满的事,我的公主殿下。”
孟怀曦偏头,“现在不就是正在做?”
戚昀饶有兴味盯着她,又问:“阿萤还记得接下来要做什么?”
“喝合卺酒。”
她乜斜一眼,像是在说“你怎么回事,连这个都不知道”。
戚昀似乎很有耐心,又问:“再接下去呢?”
孟怀曦便不说话了。
虽、虽然她从前生冷不忌算得阅遍群书,但到底是头一遭成婚,头一遭入洞房。
书本和实践明显是两码事。
对于喝完合卺酒要做的事,她本能的有些心慌。
“阿萤莫怕……”
戚昀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手掌搭在她软软的发间,向下压了压。
就像平常那样,爱怜地吻了吻她眼下那颗红痣。
孟怀曦眨眨眼,对这样的亲近很习惯。索性合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茜素红颜色的床幔垂下来。
重工刺绣的嫁衣被无情地扔在地上,环佩、博带落了一地,连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也被丢了出去。
这种感觉和书本上写的完全不一样。
孟怀曦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一滩水,直要化在他怀里。又或者是浅滩上迷路的鱼,身家性命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被人翻来覆去肆意摆弄。
偶尔有几声嘤咛从唇齿间泻出,下一刻却又被这个不知餍足的男人一一吞入腹中。
夜中三更,宣政殿要了起码三回水。
孟怀曦浸在温水中,打了一个呵欠,便是疲倦得眼皮都撑不开。
戚昀的吻又落在她脖颈间,一下又一下,像是勤劳的蜜蜂采花蕊间甜腻的花粉,便是一点也不肯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