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九月,来仪宫的凤凰木开满了漫天绚烂的凤凰花,秋风微拂,凤凰花如雨而下,未朝华小心避开落花踩着脚下的青石板不紧不慢跟在抹茶身后,拢在袖中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条西楚女子常佩的腰铃。
“那时候少傅大人喜欢摘了凤凰花给太后娘娘串成花环仔细辫入发髻中,每逢凤凰花开了,太后娘娘都很高兴——”抹茶说到这顿了顿,声音带上几分怅惘,“可惜,现在再好看的凤凰花太后也看不见了,少傅大人也不会再花上一个早晨的时间,只为挑选最好看的凤凰花给太后娘娘串花环”。
未朝华不知该怎样接话,只好沉默,抹茶也不再开口,两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小花厅,花厅中苏凰歌正用笔支着下巴想着什么,笔上的墨迹在洁白的衣袖上晕染开一片也没有发觉。
抹茶加重脚步,轻声开口,“太后娘娘,抚远将军到了”。
“未卿来了,赐座”。
未朝华发现每次他到来仪宫,苏凰歌从不会让人给他上茶,仿佛是在跟他说,有什么事,说完了快走——
果然,苏凰歌开口了,“卿有何事?”
“苏少傅托臣给太后娘娘送个小物件”。
苏凰歌脸一白,“他让你亲自送进宫的?”
让未朝华亲自送东西来,近期自然是不准备回来了。
“——是”。
苏凰歌腾地站了起来,“十一。去将刚刚那封信追回来!”
“二哥是骑着嘶嘶去的,太后能给属下找一匹比嘶嘶更快的马?”
苏凰歌木然站了一会,面无表情开口,“那就再加封信,让阿二宰了嘶嘶炖汤”。
十一没什么诚意的应了一声,苏凰歌无力坐了下去,洁白的凤袍染的全是墨点,“全部下去”。
十一扫了一眼未朝华,一闪身不见了踪影,抹茶行了一礼躬身退下。未朝华手紧了紧。“太后娘娘还是先看看藻青千里快马送来的东西”。
“抚远将军,哀家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哀家”。
未朝华心就是一提,老天保佑这位主千万别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卿年少时是不是有段时间特别思慕男女情事。卿是如何渡过的?”
未朝华。“……”
果然老天是不会保佑他的!
“未卿?”
未朝华欲哭无泪。他可不可以说他没有思慕过?
“未卿,此时不好意思的该是哀家,卿有何难启齿的?”
未朝华。“……”
原来您老还知道!
苦命的未朝华同志咳了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严肃而学术,“回太后,的确有,臣当时已然成名,一两个女人不是问题,便寻了一个来,刚开始确乎是喜爱的,但一段时日后便视之等闲了”。
苏凰歌半晌无言,未朝华欲哭无泪,话说他能不能把东西放这,然后走人?
“那个女人?”
“死了”。
“死了?”苏凰歌拔高声音。
未朝华无辜开口,“我记得好像是她有一次辱骂凤羽军的兄弟粗鲁,那个兄弟一气之下就杀了她”。
“那你呢?”
“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