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里来信了。”祁才走到沈惊寒身边,恭敬地将那封信呈上。
收回目光前,沈惊寒看到阮棠梨喂鱼的动作一顿,似乎转身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沈惊寒将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上一个也没有,沈惊寒熟练地将信纸拿到烛火上方烤了片刻,信上顿时出现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字。
沈惊寒简单看了一下,沉默下来。
随着温度降低,纸上的字再度消失,静默片刻,祁才低声问:“王爷,这份信纸可要销毁?”
沈惊寒随手将信纸扔给祁才,“烧了。”
祁才接过信纸,走到烛火前直接把信纸烧了,因为温度再次升高,祁才看到信纸上一闪即逝的字。
池怀述并未中计。
预谋的几个计划一个都没成功。
池怀述明日就能到永安山庄。
祁才心里一惊,他虽然未曾参与这些计划,但他天天陪着王爷,自然也能猜测一二,在他看来,王爷的计划几乎是万无一失的。
若池怀述没有未卜先知的通天本事,很难不中计。
电光火石间,祁才想到了梨子姑娘。
据他所知,梨子姑娘是池怀述派到瑞王府的卧底。
火焰绕烧纸张,发出细微声响,火光在沈惊寒眼中跳动,却映得他脸色格外阴郁。
天色渐晚,黑暗自东方向外延伸,吞噬掉最后一点霞光,阮棠梨把手里的鱼食喂了大半,心情也平复下来,她站起身,踏着宫灯回到书房。
书房内灯光暗淡,几乎与外面无差,阮棠梨一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窗户大开,些微晚风穿梭而过,烛火微颤,连带着屋内的灯光也忽明忽暗,沈惊寒坐在书桌前,自阮棠梨进门时就一直盯着她,神色不明。
阮棠梨简直头皮发麻,她放缓脚步,走到离沈惊寒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书房内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鸟叫。阮棠梨兀自顺了一下思路。
傍晚离开前,沈惊寒的心情还是好的,她在池塘边喂鱼时,隐约听到书房内有动静,祁才好像拿了一封信给沈惊寒。
阮棠梨瞬间明白过来。
肯定是那封信有问题!
刚想通,阮棠梨便感觉到一道阴影将自己覆盖,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却见沈惊寒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低垂眼眸看她。
光线昏暗,沈惊寒的眼睫在下眼睑处投下一道阴影,彻底将他眼底神色敛去。
阮棠梨刚要说话,沈惊寒却倏地俯下身,她猝不及防与沈惊寒的黑眸对视,也看清了其中掩藏的暗涌,沉郁的疯狂在他眼底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