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份礼物,曾经苏家大小姐唾手可得,如今却要靠别人施舍,不提也罢。
没想到的是还有另一份礼物,上天恩赐般惊喜,来自于一位故人,曾经不太相熟的故人。
上次寄信过去还是唐允住院,他有烟瘾,苏绮也离不开手,故而常常要去便利店买烟,顺便往邮筒里丢一封信,北仔见怪不怪,甚至殷勤地想要代劳。
生日第二天,唐允最近事多酒多,上午赖床,她独自驱车回庙街——如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般看店,年尾总是让人疲累又犯懒。
路上猝不及防收到陌生电话,她接通,对方沉默,心里一片死寂久违地出现缕微弱光芒,苏绮确定。
“钟sir?”
“是我。”
一颗心要跳出来,绝不会血肉四溅,而是困鸟出笼、困局出路。
男声问:“没在庙街?”
她语气有些主动,“我已经过隧道,很快就到。”
“南街,士多宾馆。”
苏绮当然知道那间宾馆,应声后挂断,车速更快。
看到钟亦琛的时候,他正在低头食烟,穿着低调,只有识货的人才看得出是奢侈品牌的基本款,适合骗庙街无知群众,警察卧底可绝不能这么穿。
她港大法律系的学长,年轻俊朗,前途无量,毕业就进港英警察部,父亲是警界一哥钟伯棨。
心要跳到嗓子眼,四周观望后走进士多宾馆旁边的巷子里,大清早,没什么人。
钟亦琛执半截香烟,于雾气之中眯眼审视苏绮,摇摇头,“果然大不相同了。”
虽然过去两人鲜少见面,钟亦琛还是看得出来她变化许多,尤其眉眼里注入的东西骗不了人。
苏绮苦笑,语气又有些怨言,“我以为直到死你都不会见我。”
“理解一下,不确定你能否在唐家人身边活下来之前,我不能出手。”
“这样谨慎,不做生意好可惜。”
钟亦琛自然想到自家阿叔钟伯渠,笑容玩味,“你要连温家一起做?我阿叔最近还在同温谦良聊菲律宾地产行情,到时候会不会气到想要斩我。”
苏绮神色认真,“可你如今转去icac,弘社的人命案子不是应该归警务处管?”
钟亦琛拍了拍她肩膀,“你想靠唐家这些人命把他们端掉,不可能,傻女。”
不像七几年,古惑仔杀人抛尸魔鬼山,手法低劣,轻易就能破案抓捕,走法律程序,唐协亭聪明太多,开枪后弹壳都不留,根本无从下手。
苏绮却忍不住短暂走神,他说她是“傻女”,唐允最爱这样讲她,此刻想起未免太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