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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刘解忧道：&ldo;你敢对昆莫下毒，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是与昆莫有深仇大恨了？&rdo;胭脂仰起头来，道：&ldo;不，不是这样，我只是听命于翁归靡。&rdo;

刘解忧道：&ldo;人人知道翁归靡单纯善良，你攀诬上他，以为旁人会相信么？&rdo;胭脂道：&ldo;可乌孙人都知道大禄想当昆莫想得发疯呢，翁归靡也只是遵从他父亲的遗愿。&rdo;冯嫽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胭脂道：&ldo;你笑什么？&rdo;冯嫽道：&ldo;公主只是在诱你的话，你实在不该提大禄一心想当昆莫。&rdo;胭脂道：&ldo;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我隐瞒也没有用。&rdo;冯嫽道：&ldo;不错，这是事实。可你在当下的处境说出来，只会愈发显得你是刻意要扯上翁归靡父子。&rdo;

胭脂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干脆闭了口。

刘解忧道：&ldo;我想你早存了必死之心，绝不会招供出你背后的真正主谋，严刑拷打对你全无用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主人会怎么做，会不会着急杀你灭口？&rdo;胭脂冷冷道：&ldo;反正都是一死，被谁杀死又有什么分别？&rdo;刘解忧见她强硬，只得悻悻退了出来。

冯嫽道：&ldo;胭脂是王宫侍女，不能随意出去，要得到毒药这种王宫禁物更是难上加难。&rdo;刘解忧道：&ldo;不错，毒药一定是有人带来王宫交给她的，所以那背后主使一定是可以随时出入王宫的人。&rdo;

尽管缩小了范围，可乌孙王宫不似汉朝皇宫那般有门籍、有制度管理，只要是够级别的官员、皇室的亲眷家属，都可以随意进出，嫌疑人的数目仍然不少。而且眼下不了解胭脂下毒的动机，更难以推测出主使的身份。

张博道：&ldo;胭脂虽然倔强，坚决不肯吐实，但那主使未必知道她抱了必死的决心。如果我们散布消息，说胭脂昨夜被捕，正被押在地窖中拷问，说不定可以将主使引出来。&rdo;

刘解忧尚在犹豫之中，却见左夫人奇仙带着数名侍从赶来地窖，一见到右大将阿泰的夫人支谦跟在奇仙身后，便知道她已经得知了胭脂的事情。

奇仙见到刘解忧，倒甚是礼貌，道：&ldo;听说是右夫人安排下的妙计，才捉住了胭脂，多谢。&rdo;刘解忧道：&ldo;左夫人是来审讯胭脂的么？&rdo;奇仙道：&ldo;不错。右夫人，请你让开。&rdo;

乌孙以左为尊，她是左夫人，地位比刘解忧的右夫人高出一级，刘解忧只得让到一旁。

张博问道：&ldo;我们要不要也跟进去看看？&rdo;刘解忧摇了摇头，道：&ldo;左夫人虽然客气，但她毕竟是代表匈奴一方，我们掺和其中，多有不便，不如就在这里等着。&rdo;

地窖大门未掩，片刻后就传来奇仙的厉声斥骂声，随即是鞭子抽在人体上&ldo;噼里啪啦&rdo;的声音以及胭脂凄厉的惨叫声。过了一刻，惨叫声变成了哀号，继而又成了呻吟喘息，终于微不可闻，大约犯人已经昏死过去。又听见奇仙尖声叫道：&ldo;快拿水泼醒她，拿火钳来，我不信撬不开她这张嘴。&rdo;

刘解忧忙走进地窖。胭脂被反绑在一根木柱上，头无力地垂在胸前，上半身鞭痕累累，鲜血淋漓，破烂的衣服已不能遮住胴体，露出一只乳房来。奇仙与军须靡夫妻情深，恨胭脂入骨，不及等卫士取来刑具，从靴子中拔出匕首，举刀就朝那只裸露的乳房割去。

刘解忧忙上前拦住，劝道：&ldo;左夫人，这侍女是要犯，追查幕后主使势必要着落在她身上。昨晚她已经被卫士拷打了一夜，再用重刑，怕她挨不过去，万一死了可就不好办了，不如暂且罢手。&rdo;

奇仙这才勉强收手，喝令侍卫道：&ldo;你们给我看好了她！若有差池，拿你们是问。&rdo;走到胭脂身前，捏起她的下巴，冷笑道：&ldo;你杀死我最爱的人，我会慢慢炮制你，叫你生不如死。&rdo;蓦然挺出匕首，割下了胭脂的乳头，登时血流如注。

胭脂嘶声叫了一声，却一时不得昏死，精神上的羞辱更是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痛楚，只能一边呻吟着，一边徒然地扭动身子，眼泪簌簌滑落，情形极是凄惨。刘解忧心下恻然，大是不忍，等奇仙出去，忙命卫士解下胭脂。冯嫽捡过自己的外袍，为她盖在身上。

胭脂道：&ldo;多谢。你们……你们是好人……&rdo;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刘解忧道：&ldo;她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张博，快去取金创药来。&rdo;张博道：&ldo;公主，她……她好像是死了。&rdo;

刘解忧伸手一探，果然鼻息全无，长叹一声，心头又沉重起来。胭脂一死，线索就此中断，要查出主使可就难上加难了。

正巧右大将阿泰陪着新昆莫翁归靡和国相特则克进来，见到刘解忧站在胭脂身旁长吁短叹，不禁吃了一惊。翁归靡上前问道：&ldo;犯人死了么？&rdo;刘解忧点了点头，道：&ldo;抱歉，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她背后的主使。&rdo;

翁归靡忙道：&ldo;右夫人不必忧烦，奸人早晚会自己露出马脚的，这件事有右大将主持，定能查明真相。&rdo;他还有国事在身，不过是听说捉住了下毒的侍女，顺路来地窖看看，当即安慰刘解忧几句，跟着国相特则克走了。

阿泰一直蹲在胭脂尸首边上，忽然站起身来，道：&ldo;右夫人，臣有几句话要说。&rdo;刘解忧道：&ldo;什么话？&rdo;阿泰道：&ldo;是右夫人杀了胭脂灭口，对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