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难过。
曾有一年人界迎来了一个异常的严冬,饿死、冻死者不计其数。
这个冬天格外的长,长得看不到尽头。秦洛在这个冬天辗转几手上了孤鹜宫,遇上一个不知愁苦的少年,然后冬天结束了。
这个少年于他而言太过美好,美好得不像是自己可以拥有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不过弹指一挥间,而等他死后少年仍是少年。
愁闷苦絮击倒了他,在他还未学会释然时,少年没了。
只留了一地的碎土与佩剑。
秦洛盯着那把剑,连手要放在何处都不知道。
他的少年不该是这样的。他可以意气风发也可以偷闲浮生,但绝对不能是毫无生机冷冷冰冰的土块。
没有这个少年,他大概会死在那个冬天,连纠结人生长短的机会都没有。释然来得太迟,自己为杂念所扰蹉跎岁月……实在是太蠢。
还好,还有一个机会,他还没有彻底的失去少年。未来的路,尽他所能为少年保驾护航,遮风挡雨。只求少年一如既往,鲜活无忧。
可这条路太长,走着走着就把自己的小少年给搞丢了。
原来我已经有两次没能拉住他的手,秦洛生出一分清明想着。
千言万语,是我活该。
灭魂剑身上的蓝光闪动了一刹,接着被黑色的死气覆盖。秦洛的手松开,灭魂掉了下去。而他自己的身子也开始破裂,密密麻麻的裂纹瞬间覆满他的全身,脸侧率先破开了一道小口,接着崩塌之势便像是被拉开阀门的洪水一般,无法遏制。
秦洛的眼是望着陈苍的,但有些虚浮,不知陈苍是否真的印在他的眼里。曾经的端庄贤良十面玲珑都破败了,以往的塞满天道论说的口最后却一字未发。
秦洛身躯碎开在地上摊出一个小堆,旁边倒着灭魂。这般模样这般光景,与三十年前司千君身消之时正好相似得紧。
康凌抽了一口气,看不懂这局,怎么秦洛毫无预兆就崩塌了,好好的人竟像个瓷器般的碎了。
再看陈苍,只见陈苍竟也是一脸的戚色。
陈苍盯着土堆出神,好久才回过神来,无头无脑的问了一句,&ldo;造化是什么?&rdo;
造化是什么……这个问题康凌还真答不上来。
好在陈苍也不是真要等康凌给他一个回答,悠悠的长叹一声,收回了视线。
康凌见陈苍缓了过来,赶紧问,&ldo;秦洛怎么突然就这样了?&rdo;
&ldo;三十年前,秦洛成了灭魂的傀儡,但灭魂没有直接泯灭秦洛的意识……一点一点的蚕食影响,如此他可得到一具绝佳的躯体。灭魂大概是不安于这幅剑身,才做出此事,不愧是吞噬生魂的剑,灵性果然极高,只差一点就让它得手……秦洛到底还是余了些意识与本能,他为司千君而活,司千君一死他也就再支撑不住。&rdo;陈苍语气里还含了些惋惜,又大致给康凌解释一遍司千君与秦洛的纠葛。
康凌听完惊讶不已,&ldo;没看出来……没想到……&rdo;
感叹完又想起来陈苍的心魔,&ldo;你怎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不太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