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这段描述登报了。
烈日蒸着红色塑胶跑道,孩子们整齐排成一列慢跑。
自上学期哮喘的事爆出来,温月月就没再跑过八百米,她近段时间有心事,独自坐在篮球场的台阶上神游。
昨天傍晚,远在y市参加国赛的秦鲲发了一条朋友圈。
——夕阳,大江,她。爷死而无憾了。
配图是一条起源于x市,流经y市的大江,夕阳斜影,火红霞光映透天边,江水翻涌,景色醉人。
再底下就是所在地。
截止春游回来,日历上有50个勾了。
是以现在,要么抽身,要么沦陷,温月月不允许自己继续拖下去。
仰头看头顶烈日,阳光刺的泪水蓄在眼眶,眼前蓝白光影模糊,她却一直不愿意挪开眼睛,直到有人骂她傻逼。
细细的一条腿跨过栅栏,轻盈一跃,少年稳稳落地。
准确来说,是女孩。
比秦鲲还非主流,穿个朋克外套,套个工装裤,头发剪的短短的,是真的和男孩子一样短,加上身形高挑,背影看就是个男生。
但她长的完全不是这个味儿。
狡黠而明亮的眼,下巴尖尖,五官温柔流畅,一张饱满生动的漫画少女脸,又仙又纯。
直男斩。
温月月眼见她从墙外翻进墙内,大摇大摆的坐在她旁边。
“我知道你,温月月。”
她声线美的令人惊奇,像琉璃与琥珀碰撞,清脆细软,尾音带了点媚。
一个原装配件与后天审美格格不入的女孩。
常听说英雄派的混子会爬到别的学校找朋友玩,没想到今天给温月月撞个正着,她本能的怵,挪远一点尽量与女孩保持距离。
女孩身子向后,手肘撑在高一阶的地方,两腿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敞着。
“思念鲲哥呢?”
“谁思念他!”温月月耳尖红透。
女孩扬声笑,弯弯的眼睑眯起,简直比秦鲲还不正经,“想他就去找他呗,喜欢就去拿,躲犄角旮旯算什么?”
什么歪理邪说?
温月月怼不上,只能拧眉骂她:“你……你不可理喻。”
“你胆子太小。”
“他就像天上的太阳,靠近的话会被刺伤眼睛。”
“你又怎知自己不是别人的月亮?”
温月月被她的言辞惊到。
“这世界嘛。”女孩惬意的抖腿,“谁规定的高贵卑贱?什么狗屁男尊女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