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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第1页）

但闻琴声初时清清亮亮，极是动听。不久忽转凄凉，司马吟双眉忽扬忽落，似是颇为奇怪，却又竭力忍住。又过一会儿，司马吟双颊泛起血红之色，双眉再扬时，突然轻啸一声，纵声唱道：&ldo;可怜颜回早亡命，教人思想鬓如霜，只因陋巷箪瓢乐，留得贤名万古扬。&rdo;

说也奇怪，他歌声一起，脸色立刻宁静，变回从容自若，一副风流的本来模样。当他唱到&ldo;万古扬&rdo;后一个&ldo;扬&rdo;字时，正好弹完后一个音节。

晁中鼓掌而赞，由衷道：&ldo;妙哉！好个《孔叹颜回》！此等绝曲，正该这等好歌为伴，琴歌相得益彰，司马兄真知音人也！&rdo;

司马吟一把揪住他，颤声道：&ldo;这曲是谁作的？带我去见他。&rdo;

忽听酒馆外有人阴恻恻道：&ldo;好曲！里面可有晁少侠吗？我郭南久慕高名，请出来一见。&rdo;

晁中挺身而起，想了一想，附在司马吟耳旁道：&ldo;此曲乃胡茄十八拍中一拍，从北方匈奴传入中原。作者是我恩师之女。我若有不幸，请司马兄代我去见她，把神农琴交给她。&rdo;他一边说话，一边解下背囊，放在椅上。

司马吟大吃一惊，顿时想起：&ldo;不错。晁中曾随蔡邕先生学琴，难道那女蔡琰还在人世？&rdo;

蔡邕是汉末著名音乐家，琴艺高，曾创作了《河间杂曲》、《蔡氏五弄》等乐曲，并著有《琴赋》、《乐音》等名作，乃是琴道宗师。其女蔡琰青出于蓝，十余岁时技艺已越乃父。可惜天妒人，先是蔡邕受董卓之累，惨遭杀害，接着蔡琰的丈夫卫仲道于婚次年病故。蔡琰忍痛节哀，返回故里陈留。不料正逢南匈奴大举进犯中原，逃难途中被匈奴左贤王看中，掳入北方。屈指算来，至今已有四年之久。

司马吟暗想：&ldo;四大琴王每年一聚，本是迫于无奈，我等三人皆有不得已原因，惟有晁中从来不透露半点他投靠曹操的缘由，难道……&rdo;

一念未已，晁中已走出门外，笑道：&ldo;晁中何德何能，竟蒙北地刀王宠召，幸何如之！&rdo;

门外一处平地上站着一个瘦长身材的灰衣中年汉，见晁中出来，斜睨他一眼，道：&ldo;你就是赤蛟门的晁中？&rdo;

晁中道：&ldo;正是。郭将军有何见教？&rdo;

中年汉阴：&ldo;你对我的身份很清楚嘛！不过，我郭南并非以军中身份来会你。&rdo;他一指身上灰衣：&ldo;近年盛传武林七王之名，枪王和棍王我都会过，你们四大琴王中的拳王薛黯薛先生是郭某的同僚。这三位盛名之下，实有惊人绝技。郭某佩服。今闻少侠北来，果然鞭力沉雄，心中仰慕，特来请教。&rdo;

晁中心想：&ldo;他消息倒灵，我打死那三名曹将不过半个时辰，他居然已验过尸，追到这儿来了。&rdo;他初入赤蛟门之时，就知道南有枪王赵松、中有棍王张晋，北方便是这刀王郭南。这三人威震武林数十年，名声赫赫。近年四大琴王崛起，又加上每年一次的神秘聚会，喧宾夺主，名气扶摇直上，已有盖过原有三王之势。但晁中心知肚明，老三王俱怀不凡武功，四琴王中除薛黯以外，余人单凭真实武功，多半非其敌手。他号称琴鬼，颇有主意，眼珠一转，道：&ldo;前辈既要指点晚辈，晚辈岂敢不遵。请问前辈如何比法？&rdo;

郭南听他言语恭敬，枯瘦的脸上微现笑容，道：&ldo;郭某一生好武，与人比试是简单，各人拿出自己拿手的功夫，分出上下便罢。&rdo;

晁中探手腰中，道：&ldo;如此晚辈得罪了。&rdo;红影一闪，嗤的一响，一鞭当头击下。

郭南脸上笑意浓，赞道：&ldo;爽！&rdo;身形一挫，避了开去，却未拔刀。晁中唰唰唰，展开鞭法，心中狐疑：&ldo;他号称刀王，刀在何处？&rdo;郭南身上空空荡荡，怎么看也不象有兵器藏着。

郭南连避九鞭，道：&ldo;赤蛟血鞭名扬中原，小伙可别丢了赤蛟门的脸面。这等鞭法，如何称得上鞭王？&rdo;

晁中脸一红，喝道：&ldo;且看这一鞭。&rdo;内力振处，长鞭竟似波浪形地向前推进，一圈接着一圈，带着尖锐的啸声，卷向郭南细长的脖项。

郭南微微动容，一时瞧不清他的鞭路，只得疾退三步，暂避锋芒。晁中踏上一步，左手探出，握住鞭身，断喝一声，长鞭唰的一声，抖得笔直，化为一根丈二长枪，直刺过去。郭南一念轻敌，不防备他有这等妙招，微微有些慌乱，又退三步，老脸也不禁红了。

晁中左手后抽，靠近右手，喝道：&ldo;前辈小心。&rdo;身闪电般左转，长鞭飞将起来，呼的一声厉响，劈头盖脸敲击下来。这一着借助了身、腰、胯、腿之力，劲道凌厉，竟非鞭招，而是刀法。

郭南叫道：&ldo;好着！&rdo;蓦然左手微伸，嘡的一响，晁中只觉手上一紧，长鞭已被郭南一把抓住。地上，掉落三尺鞭身。

郭南点一点头，阴笑道：&ldo;赤蛟血鞭果是有独到之处。我若无宝刀，今日还要伤在你的手下。&rdo;撒手松鞭，右手自左袖中取出口尺许短刀。

晁中撤回血鞭，道：&ldo;晚辈这三鞭胜不得前辈，下面不用再比了，是我输了。&rdo;

郭南凝一对细目瞪视着他，道：&ldo;与郭某动手之人，以你是爽。你是曹操手下，我本想少也要毁你这条血鞭。看你小还有些好处，很对我心思，放过了你。我削断你一截鞭梢，那是你鞭法太强，迫得我用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