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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第1页）

晁中道：&ldo;晚辈省得。&rdo;

郭南道：&ldo;你可认得我手中之刀？&rdo;

晁中定睛看去，道：&ldo;刀长盈尺，七宝嵌饰，莫非昔日曹操刺董卓所献七宝刀么？&rdo;

郭南道：&ldo;眼光不错。奇怪，你为何直呼曹操之名？&rdo;

晁中道：&ldo;有何不可？&rdo;

郭南不禁一呆，心想：&ldo;好小，真狂。&rdo;道：&ldo;你的同伴呢？&rdo;

晁中一凛，道：&ldo;什么同伴？&rdo;

郭南阴恻恻道：&ldo;张晋的徒儿是被利剑穿心而死。剑法很毒啊！老夫念她是个女，不想和她动手。叫她小心些，以后别这么歹毒罢。&rdo;盯了酒馆一眼，转身而去。

晁中心想：&ldo;原来他以为韩娥在酒馆里。啊哟，糟糕，万一韩娥和薛黯处理不善，尸被张晋看到，那可不好了。&rdo;郭南能根据伤痕判断出杀人者是谁，张晋也一定能。急步走进酒馆，要招呼司马吟回去掩埋尸体。哪知入内一看，司马吟踪影全无。连同神农琴，一齐不见了。

晁中抬手叫来店伙，那伙计张口结舌，却没看到司马吟何时走掉的。

晁中掏出散银，结了酒钱，心想：&ldo;司马吟聪明过人，他如要谋夺神农琴，必然暂不南归西川，反而会逆行北去；他如是想入大漠寻找琰姐，也只有北上。&rdo;计较已定，安下心来，低声吩咐那店伙几句，取出一锭大银，交了给他。那店伙初时大有难色，待见了银，登时换了一副面孔，连连点头，积极为他打点所需之物。

一刻以后，晁中负囊而出。他赶回清晨所在地，三名武官的尸体都已不见，不知被谁收拾了，地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晁中暗暗称奇，却放下了心，折向西北而去。一路上风餐露宿，不避艰险，八月十五傍晚，赶到雁门山。

雁门山在并州之北，原名勾注山。这里地势高峻，双峰插云，传说只有大雁能从这狭窄的山口飞过，因而得名。越过这座山，便可直达蒙古高原，进入匈奴人的势力范围。

晁中上到半山，停下脚，在一道山泉边蹲下，洗洗脸，就着泉水吃点干粮，心想：&ldo;今日是八月十五，以我的脚程，到现在也没能碰上司马吟，大概他已经回西川了。唉，希望他没出什么事好。&rdo;轻轻摇摇头，自己枉自号称琴鬼，连这点事都料错了。转念一想，谁会料到司马吟这种骄傲的人也会偷东西呢？再说西川太平，神农琴在那里落户，非常理想，总比带入蛮荒大漠安全得多。想到这儿，又有些欣慰。

歇息片刻，精力恢复，晁中复向山顶攀登。他久闻山顶上有座李牧庙，心想一气登上绝顶，去瞻仰一下这位力抗强秦匈奴，含冤被杀的名将塑像。

他身法甚，虽然山势峻峭，但他提起轻功，亥时不到，已攀上山顶。今晚天气极佳，万里无云，一轮明月如同冰盘，渐渐升高，照得山顶一片明亮。

晁中行了两步，便停住身形，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ldo;我早料到你会来找我，想不到你在这里等我。&rdo;

不远处一块巨石上，一人峨冠大袖，抱膝而坐。月光洒射，照在他脸上。他面目极为平凡，远不若司马吟俊美，只有一双大眼睛清如秋水，熠熠生光。他的身旁，放着一张四尺古琴。

晁中游目一瞥，在另一块巨石上坐下，随手解下背囊，却不打开。

秋季多风，绝顶上是风大，二人四目对望，衣衫猎猎作响。

晁中道：&ldo;我本想去看一下李牧的，不想会看到了你。&rdo;语气之中，显得颇为无奈。

那人大眼眨了眨，缓缓道：&ldo;当年李牧势穷力孤，蒙冤将死之时，他也没有越过这座山。&rdo;

晁中皱皱眉头，道：&ldo;你以为我是去投奔匈奴人？你太多虑了，我晁中岂是那种人！&rdo;

那人心想：&ldo;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为了娥妹，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rdo;眨一眨大眼，涩声道：&ldo;李家还有一位名将，他也不想投降异族，后还是降了。&rdo;

晁中心头火起，道：&ldo;薛黯，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这样看我。你又算我什么人，追到这儿来教训我？&rdo;

一个清冷的声音道：&ldo;难得，晁兄居然会火。&rdo;

一声狂笑，另一人道：&ldo;薛兄把晁兄比作李陵，自然怪不得他三尸神里暴跳起来了。&rdo;

琴痴薛黯所坐巨石后掠出二人，白衣向左，黄衫朝右，各自飞身上了一块巨石，抱琴而坐。

晁中大吃一惊。韩娥去寻薛黯然与他辨情，在此出现并不足怪。奇者司马吟居然也赶了来。

晁中道：&ldo;司马兄，我们又见面了。&rdo;

司马吟洒然一摆手：&ldo;晁兄，我只是跟随娥妹而来。与你相见，纯属意外。&rdo;

晁中冷笑一声：&ldo;你很痴情啊！&rdo;

司马吟大笑：&ldo;没什么，本人乃情圣，理当如此，方名副其实嘛！&rdo;

晁中哼了一声，道：&ldo;可还有位情痴。情圣不知比不比得过？&rdo;

司马吟仰看天，笑道：&ldo;今时又是月圆之夜，我四人该改在雁门山绝顶一论琴道，不就知道了么？&rdo;

晁中见韩娥樱口微张，欲要开口。他怕的就是她当着诸人的面公开表露情意。司马吟对她一直穷追不舍，薛黯虽从没说过什么，但四人曾三聚嵩山玉柱峰，彼此恶斗过多场，晁中早已察觉薛黯对韩娥种情极深。以他琴艺武功，本为四人之，余下三人也早已衷心佩服，心甘情愿推他为尊。但他始终不肯全力争胜，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愿过韩娥。晁中暗想：&ldo;等她一旦说话，情况便尴尬之极，而且我也决不能接受她情意，何必闹得不欢而散？&rdo;立即接道：&ldo;妙极，妙极！这头一场，便由小弟来领教司马兄的《白头吟》。且看这一年来，司马兄是否有点长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