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塞连的确感到自己像是要倒下去了。他转向躺在邓巴旁边床上的那个双颊深陷、皮肤粗糙的中年人,使劲用大拇指朝自己肩后一指,说:&ldo;快走开!&rdo;那中年人一动也不动,怒气冲冲地拿两眼瞪着他。
&ldo;他是一名少校,&rdo;邓巴解释道,&ldo;你干吗不把目标对准军衔低些的人,你就试试当一回霍默&iddot;拉姆利准尉怎么样?这样,你就有了一个在州立法机关当差的父亲,还有一个同滑雪冠军订了婚的妹妹,你只要告诉他你是个上尉就行了。&rdo;
约塞连转身对着邓巴所指的那个病人,那人吃了一惊。&ldo;我是上尉。&rdo;说着他把大拇指用力朝肩后一指。&ldo;快走开!&rdo;
听到约塞连的命令,那个吃惊的病人一下子跳到地上,立即跑走了。约塞连爬到那人的床上,转眼间就变成了霍默&iddot;拉姆利准尉。此时他觉得想吐,并且突如其来地出了一身冷汗。他在那里睡了一个小时,就又想重新变为约塞连了。有一个当州议员的父亲和一个同滑雪冠军订了婚的妹妹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于是,由邓巴领路,他们又回到了约塞连的病房。一到那里,邓巴又用大拇指将那个安&iddot;福尔蒂奥里撵出了病房,让他再去做一阵子邓巴。病房里连霍默&iddot;拉姆利准尉的影子都看不见,可克拉默护士倒是在这里。
她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就像一根受了潮、在咝咝作响的爆竹。她命令约塞连立即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去,却又挡着他的路,使他无法按她的话去做。此时她那张漂亮脸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令人讨厌。
克拉默护士是个好脾气同时又多愁善感的人。每当她听到有人结婚、订婚、生孩子或庆祝周年纪念日的消息,她总是由衷地为人家感到高兴,尽管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ldo;难道你疯了?&rdo;她好心好意地数落着他,一边生气地将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个不停。&ldo;我看你是不打算要你的这条小命了,是不是?&rdo;
&ldo;这是我自己的命。&rdo;他提醒她。
&ldo;我看你也不想要你的这条腿了,是吗?&rdo;
&ldo;这是我自己的腿。&rdo;
&ldo;它肯定不是你的腿,&rdo;克拉默护士反驳道,&ldo;这条腿属于美国政府,它和一件装备或一只便盆没什么两样。为了把你培养成一名飞行员,美国军队在你的身上投下了大量的资金,所以你没有权利不遵从医生的命令。&rdo;
约塞连自己也说不准他是否喜欢国家在他身上进行的这种投资。此时克拉默护士仍然站在他的面前,因此他无法走过去。他感到头痛。克拉默护士又大叫大嚷地向他提了几个问题,对此他一点儿也听不明白。于是,他举起大拇指使劲向肩后一指,说:&ldo;快走开。&rdo;
克拉默护士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差点没把他打倒在地。约塞连捏起拳头朝着她的下颌打过来,可就在这时他的那条腿一软,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跌倒。就在这时达克特护士及时赶到了,一把将约塞连抓住。她用严厉的语气质问他俩:
&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他不肯回到床上去,&rdo;克拉默护士用受了极大委屈的口气急切地向她报告说,&ldo;苏&iddot;安,他还对我说了一句最最不要脸的下流话。噢,要我重复一遍我都说不出口。&rdo;
&ldo;她管我叫一件装备。&rdo;约塞连喃喃地说。
达克特护士一点也不同情他。&ldo;你是自己回到床上去呢,&rdo;她问,&ldo;还是要我揪着你的耳朵,把你拖到床上去?&rdo;
&ldo;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拖到床上去好了。&rdo;约塞连谅她不敢这么做。
可达克特护士却真的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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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7、达克特护士
苏&iddot;安&iddot;达克特护士是个成年女性,又瘦又高,腰板笔直,长着一个圆滚滚的翘屁股和一对小巧的乳房。她的脸庞棱角分明,皮肤白里透红,眼睛小小的,鼻子和下巴尖细瘦削,一副新英格兰禁欲主义者的模样,看上去既非常可爱又非常平庸。达克特护士成熟老练,精明能干,办事果断严格。她喜欢独当一面,一向遇事不慌,无论大事小事都是自己拿主意,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忙。约塞连觉得她可怜,打算帮她一把。
第二天一早,当她站在约塞连的床脚边整理床单时,他悄悄把手伸到她双膝间的窄缝里,随即飞快地在她的裙子里面尽力向上摸去。达克特护士尖叫一声,猛地往上跳去,可是跳得不够高。她扭动着身体,弓着腰,以自己那神圣的部位为支点,前旋后转,左扭右摆,整整折腾了十五秒钟,才终于挣脱出来。她惊惶失措地后退到走道中间,面如纸灰,双颊抽搐个不停。她后退得太远了。一直在走道另一侧看热闹的邓巴一声不吭地从床上跃起直扑她的身后,伸出双臂一下子揽住她的胸脯。达克特护士又尖叫了一声。她甩开邓巴,远远地躲到走道的这一侧。不料约塞连又趁机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她。她只好又一次蹦过走道,活像一只长着脚的乒乓球。
正严阵以待的邓巴立刻朝她猛扑过来,幸好她反应及时,闪身跳到一旁。邓巴扑了个空,从她身边蹿过病床,一头撞到地上。只听扑通一声,他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