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院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封锁了起来,此时就等着瓮中捉鳖,迎着他的到来。
这步伐声,轻而无声无息,就连皇甫府的侍卫此时都被留在了西院的最外头。
皇甫逸羽踏进了这陌生的西院,径直走向了此时安静如死寂般内院,齐明荷跟随着他的步伐,只是……这会儿还没有提步进去,只在这一墙之隔,蓦地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声音。
来得恰是时候:
“明轩……你真的要婶婶说?”蒲氏略带了几分哀戚的声音,“说了,你真能接受?”
皇甫明轩沉寂的站在庭院正中间:“你说。”
寻常英气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深沉。
蒲氏嗫嚅着唇,喃喃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那日的箫声,还有那日皇甫明轩说的那些不如人的话,还有……她藏了二十多年的心事!从来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知道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姻缘错……姻缘错……
“呵呵……”她猛地笑了出来。
“你说,婶婶为什么要这么铤而走险的帮你?从来,只要你想要的,婶婶都会不辞余力的帮你拿到,纵然你没有开口,婶婶都会……你说,这是为什么?”
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廉政死了,廉洁远走,还有玉溪……
乃至于顾雪纯的娘亲……
如今,就连皇甫逸羽也死了,她本不打算说,就让这个秘密偷偷埋藏在阴暗里,一辈子不见底就好了……
“如果,我不说,你便会一直坚持着查个水落石出,直到知道了为止?”
“婶婶,若明轩说是?”
“好……”蒲氏踉跄了两步,豁出去了:“那我说……我是你娘亲,你信吗?”
“什么?”皇甫明轩沉哑了声。
此刻,整个西院内的氛围都仿佛凝滞了起来,一瞬每个人都失去了言语般,突如其来的话语,把皇甫明轩震慑得连退了两步,硬朗而英俊的身姿就这么僵了两下,退无可退,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树上,倚着树干,怔怔看着蒲氏。
“婶婶,你在开玩笑,你说什么?”
蒲柳芝忽然放声大笑了出来:“呵呵……我说什么?明轩,我说我不是你婶婶,其实我是你娘亲,你信么?”
既然非要刨根问底的寻她要个答案,为何又不能坦然接受?
是她的错……她的错!
众人都只知道,皇甫府的蒲氏夫人膝下无子,可是为什么没人问,她为什么会膝下无子,为什么会不受宠爱?为什么这二十余年来,在皇甫廉政没死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夫人,却没有人休了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设局,只为了要将玉溪杀掉?
还不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与廉洁的孩子!
她真的仅仅是心念廉洁么?如果没有她的一份私心在……拼死保护,那碧廉故居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留到现在?
“不可能!”皇甫明轩冷沉出声!
这一瞬,纵然就连这三个字都无法好好出声……
眉眼都是慌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门外,齐明荷突然抬手,一下子屏息,倒抽了一口气,就这样拉着皇甫逸羽的衣袍,暂停住了脚步,仿佛就这样……也出乎了意料。
皇甫逸羽蓦地邪肆的勾起了魅眼,几分可怖的气息,沉沉的聚敛起来。
今夜,似乎不仅仅是他要算账,而是连这二十余年,所有皇甫府的秘辛,都要一并起底了。
……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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