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呢?”安弥不肯躺下,抓着周望舒胳膊神情紧张地问她,“陈聿在哪儿?!”
“他在另一个病房。”
“他怎么样了?”安弥追问。
周望舒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但她猜陈聿应该还没醒,要醒了肯定也跟安弥一样急着找对方,她没想到这点,早知道就把两人安排在一个病房了,她也没去过那边,只能说:“还……还好吧。”
听她语气含糊吞吐,安弥慌了,抓着她胳膊的手蓦地加重力道,把她疼得嘴里都咝了一声。
“他在哪间病房?!”安弥疾声问。
周望舒回忆了下,陈迟俞进的好像是隔壁的病房。
“隔壁吧。”
听了,安弥立马下床,拿过输液架直接光着脚就要出去。
“靠!安弥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虎!”
周望舒骂安弥,却没拦着,她知道安弥今天不看见陈聿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安弥能记得把输液架拿上就不错了。
到门口,她们刚好撞上赶来的医生,医生一脸懵。
周望舒叹了口气招招手让医生跟上。
安弥很快找到陈聿的病房,病房里除了躺着的陈聿,只有陈迟俞一个人。
看到安弥拿着输液架出现,陈迟俞眼底升起一丝愕然,然后抬眸看向她身后的周望舒和跟来的医生护士。
安弥快步朝陈聿走去,还没走到,眼泪已经滑落两行。
从在门口看到他手和头都缠着绷带,她眼底的泪水便瞬间汹涌而出。
“他情况怎么样?”她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发着颤,嗓子哑得厉害,声音放得很轻很低,像怕吵到病床上的他。
既然医生跟了进来,这个问题自然是医生回答。
“患者全身多处皮下组织出血,且有多处挫伤和骨折,头部有少量外出血和内出血,外伤较为严重,但生命体征稳定,应该也是今晚就能醒。”
安弥的眼泪砸到床沿上。
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陈聿原本就布满淤青的手臂上又添了新伤,没一块儿皮肤是好的。
他那么瘦的一个人,现在肿得不行。
那些看得到的瘀伤都如此触目惊心,更别说绷带之下碎掉的骨头与伤口。
安弥知道,他一定是为了护着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身上一点儿新伤都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陈聿……”
她喊他的名字,想跟他说说话,可喉咙里像塞了一捧酸雨浇过的沙,很堵,很涩,酸楚进了骨头里,她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她想说,陈聿,很疼吧。
你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