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想去握住他的手,可他的手上满是伤痕,她怕弄疼他。
手抬起来又落下,最后,她只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他指尖。
彼时,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还不知道,他与她是恋人,但任谁都看得出,她有多爱他。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周望舒,忍不住又落了泪。
她上一次见安弥哭,还是安宁去世的时候,那也是她此前唯一一次看见安弥哭。
安弥不像她是个泪失禁体质,她骂人骂得情绪太激动都会哭,而安弥从来都是把别人骂哭,打哭,是南区一整片出了名的小霸王。
原来,他们南区小霸王,有一天也会变成小哭包。
医生在这时候轻拍了拍周望舒肩膀,低声与她说:“患者现在应该多休息,不宜情绪太激动。”
可有什么办法。
现在把安弥拉回去躺着,她只怕更加忧心,也没法好好休息,在这儿看着陈聿,她至少心里好受些。
“随她去吧。”
医生也不多劝。
安弥伤到的是枕叶部位,看她行动正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随她去就随她去吧,医生也没法限制患者的人身自由。
“那几位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好。”
医生出了病房,房间里还剩一名护士和周望舒夫妻俩。
周望舒抹了抹脸上的泪后,拿胳膊肘拐了下陈迟俞,“我们去外面吧。”
陈迟俞没作声,默然与她走到病房外。
在走廊上,周望舒吸吸鼻子问他,“打人的那伙被抓到了吗?”
“跑了两个,但应该很快就能抓回来,我已经跟警局打了招呼,拿一百万悬赏。”
他俩来的时候,警察也在,从警察口中了解到情况后,陈迟俞说这事儿他来跟。
现在也过了几个小时了,周望舒想着陈迟俞应该了解到了更多情况,就问他:“他们到底什么人?这么猖狂,当街把人打成这样。”
“跑的那两个在警局那边应该是有关系,说是俩人有不少案底,却都没在里头蹲过几天,这次估计是有人跟他们说了没法再帮他们兜着,所以他们才跑了。”
“艹!”
周望舒听了只想爆粗口。
她现在心里火很大,但为了这种人渣气着自己不值得,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然后探头看向病房里面。
现在,她只希望陈聿能早点醒过来,免得安弥为他一直忧心,为他哭得太久。
大概,陈聿也不希望他的姑娘为他哭太久,所以当她来到他的病房后不久,他就醒了过来。
在醒来之前,他似乎陷入了梦魇,眉间生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神情紧结而痛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