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枭肄站起来,再不看他们一眼,“万小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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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旁边有一棵百年梧桐,粗壮的树干吊着秋千。
江枭肄倚靠树干抽烟,顾意弦坐在秋千,双手攥着麻绳,抬头望天。
静谧了几刻,她侧头问,“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多亏万女士。”
——因为你。
他的语气和天上的云层一样淡,却犹如千斤万坠砸到心间。
顾意弦缓缓低头,卷发挡住了染上薄红的耳垂与脸颊。
虽知道他是为调查自己,但这句话太让人浮想翩翩,她没继续问下去。
江枭肄也没主动搭话,指腹摩挲着左耳刺青的痕迹。
只有他自己知道,肮脏的秘密被揭开的缘由,不过是因为他分析组合了她的谎言。
——我原来在玛丽亚孤儿院,不止如此他们还虐待我。
——想起了点儿孤儿院的事。
他见不得她郁郁的样子,让蒲甘用了些手段查到十二年前孤儿院有一桩猥亵案。
江枭肄不知道那是被顾檠篡改过后的资料。
他想太多,他以为是她。
于是在短短两小时耗费人力财力,深挖出这么一条黑色产业链。
用此来与邬巡换取相应的利益刚刚好。
可明明直接交给警方更省事,为什么百忙之中非要来这里。
——因为你担心暗室里有她的照片啊,真笨。
江枭肄蹙眉,烦躁而用力按压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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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鹰犬的手段狠厉残暴,在二十分钟后问到了具体位置。
暗室在教堂正下方,开启耶稣十字架那面墙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苦难污秽埋藏在洗礼的地方。
顾意弦觉得可笑,她不想进去觉得恶心人,在门口等江枭肄。
没过五分钟之前守在孤儿院外的人拎着白色的桶有序整齐集合在教堂门口,他们一部分进入内部,一部分围着教堂将桶里的液体泼到建筑外观。
顾意弦嗅了嗅,微微有些诧异。
这是汽油。
裴瑞与鹰犬出来了,但江枭肄还在里面。
她踌躇几秒,踏上楼梯推开门。
铜门很高,三角形光柱一直绵延至教堂,为耶稣与十字架镀了层银辉。
江枭肄站在正中央像最忠诚的信徒。
一半背影陷在昏暗里忏悔罪行,缅怀无法避免的逝去;一半背影沐浴于光晕祷告祈福,歌颂隽永不息的生命。
画面太震撼,顾意弦不禁伸手,光落在掌心,留下了温暖的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