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去小厨房端两盘点心过去。”
无双对苏可很是感激,苏可心里虚飘飘的,笑着也愈发力不从心。端着盘蜂蜜茯苓糕,苏可去了许妈妈位于后罩房最好位置的屋子。
屋里点着灯,确是在等人。
苏可在门前站定,叩了叩门,轻声说:“许妈妈,我是苏可,您歇下了吗?”
没多一会儿,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许妈妈来开了门,平日里温和恭谨的样子在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苏可并不是个容易受拿捏的人,看着许妈妈这副神色,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您等我许久了吧。”
“知道姑娘是个聪明人,肯定会过来,所以等得也不是很着急。”
苏可托着那碟蜂蜜茯苓糕,笑得势均力敌,“那咱们就进去叙叙吧。”
屋内陈设简单,里外间的构造,和苏可在福家的屋子差不多。只是福瑞家的受了邵令航的嘱托,所以屋里一应家具摆设都是后添置的上乘货。许妈妈的屋里就相对简单得很,外间迎门一张圆桌,茶盏早已备好,只等着苏可落座。
热水沏开了茶叶,清浅的茶汤带出丝丝缕缕的香味。
“咱们开门见山,姑娘都虑到什么了?”许妈妈坐在苏可的对面,隔着烛台,她脸上的皱纹和老态都映得非常明显。
苏可也懒得再遮遮藏藏,遂大方地说道:“许妈妈故意拉着白露在窗根底下说话,我听见了,头一步就入了你的局。即便我没有吐口去挖梅子酒,妈妈也会有别的话等着我,横竖梅林我是去定了的。”
许妈妈不动声色地挑挑眉毛。
苏可继续说:“看守后角门的牛婆子是妈妈派人支走的,或是早已安排好,故意给我留下空闲。我盯上田太姨娘的事,妈妈早就知道,有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趁没人之际到小院去。”苏可骤然冷声,“我就知道这么多,现在妈妈说说吧,为什么要我去见田太姨娘?”
许妈妈勾着嘴角,“难道姑娘不想见她?”
“我自己费了工夫去见,和被你们安排好去见,得到的结果能一样吗?”
闻言,许妈妈的脸有些冷,“那屋里的一切都是现状,她的疯癫也不是装出来的。你这样聪明,不是真实样貌,岂能骗过你。所以你看到的就是你想看到的,我没有动过手脚。只是你运气好,你也足够聪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了梅子酒回来。”
苏可吸了口气,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实在憋屈,口口声声说她聪明,还不是被牵着走。
她胸口闷闷地堵着,强行地冷静下来,眸子突然锋利地看过去,“为什么要气老夫人?”
许妈妈哼的笑了一声,“我在帮姑娘啊。侯爷对老夫人敬重有加,可是又放不下姑娘。他左右为难不知取舍,有了这一笔,姑娘在侯爷的心里不就份量更重了么。”
苏可气得攥了拳头,“别拿我扯幌子,有没有梅子酒,侯爷对老夫人都是极为看重的。所以你的目的不是我,是老夫人。旁人拿了这酒回来,只怕就是一个死。而我去拿,有侯爷在就万无一失。倘若动了真格的,挑起了侯爷和老夫人的矛盾,就更加称了你的意。”
说完这些,苏可的脸颊染上些许红晕,心情也激愤起来,“你要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看着老夫人一病不起吗?”
“她罪有应得。”许妈妈突然狰狞起来。
苏可也不示弱,“你胆大包天!”
听了这话,许妈妈咯咯笑了起来,“你要是知道她这么多年都做过什么,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苏可,没有你,我们的棋永远差一步。我们正一筹莫展呢,你偏巧就这么出现了。只能说福瑞有这个本事,将侯爷的喜好拿捏得准准的,把你送进府里来,侯爷还真就瞧上了你。我真是要谢谢他有你这么个外甥女。”
不知怎么,或许是提及的人变多了,事情牵三扯四,苏可的心变得慌乱起来。但渐渐的,当她理清了其中的思路,她反而松了口气。
戏做得这么足,一步步算计妥帖让她入局,只是因为没有抓住她的把柄。
只要对方手里没有筹码,她就可以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