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车窗的位置,虞清晚低着头,手里的铅笔正快速在纸页上勾勒着。
很快,素描本上呈现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庞。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纸页,眼眸里划过一抹哀伤。
这一整晚,虞清晚几乎都没有合眼。
只要闭上眼,眼前便是那张照片上,他鲜血淋漓的模样。
她放下铅笔,出神地望着窗外,昨夜哭得红肿的眼睛此刻还有些不适,心口似乎仍在隐隐作痛,迟来的自责和愧疚几乎快要将她的心慢慢凌迟。
虞清晚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起混乱的思绪。
看了看时间,贺晟应该已经醒了。
她拿起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确保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才拨通那串熟练于心的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通。
听见对面传来的车声,贺晟皱起眉头:“去哪了?”
虞清晚望着窗外的景色,轻声答:“我来雁峻山了。”
“怎么突然去那了?”
她顿了下,才面不改色地答:“最近画画没什么灵感,想出来逛逛,这里景色好,我还可以在山里的民宿写生。”
电话那头,办公桌前,贺晟眉心拢得更紧:“怎么没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去的?”
“嗯。”
听出他的担心,虞清晚又连忙道:“我只在这里住两天,很快就会回去的,不用担心我。”
她身子弱,以前从来没有自己出过远门。?s?
后来被容钦华收养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容家,更没有机会。
现在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总要自己学会成长,不能一辈子依附在他身边。
感觉到她语气里若有似无的疏离,贺晟眉眼沉了沉,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作罢,只能叮嘱她:“时刻保持联系,手机不要关机,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她轻声应:“嗯,我知道了。”
又叮嘱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刚刚通过电话的手机还在掌心隐隐发着热,虞清晚不自觉更用力地握紧,试图留住那一抹热意。
从决定出发到上路,她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到了雁峻山。
虞清晚订了一家半山腰的旅馆,房间里干净整洁,她简单把带来的行李放在房间里。
从行李箱里,她把那只沈知瑾留下的那枚怀表拿出来,妥帖地放进随身的背包里,然后便换上了身厚实的羽绒服出门。
这个季节来雁峻山游玩的游客不多,昨夜还似乎下了整夜的雨,石板街一片潮湿,山里景区古朴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街道两旁零零散散的店铺都开着门,大多都是贩卖一些当地服饰和纪念品的。
那只怀表就是来自于这里,应该是某一家店铺几年前卖出的款式。
沈知瑾在失踪前一定来到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