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嬛戏谑道:“不是,是你在梦里给我别的。”纪莫邀笑了,“我梦里的手势还挺不错,真好看。”嫏嬛凑上前吻了他,“还好意思说我过分。你没漱口,嘴里就这么好闻,这才过分呢。”她终于不耐烦了,开始拉拽纪莫邀的手臂,“别躺了,快起来啊。”“焉知……”纪莫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也是,明明自己身在洛阳还未离开,怎么可能会突然见到嫏嬛?他想揉揉眼睛,却发现手中放着一个玉镯,再翻个身,见叶芦芝改好的琵琶谱就压在臂下。费尽心思将他迷昏,还将东西提前放在他手里,这分明是不打算跟他道别了。叶芦芝到底在想什么?这间宅院对她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地方不还是一样会被好事者夷为平地?他艰难地撑起上身。《乱神志》的余韵依然未从脑中散去。这时,逢香也听到动静,匆匆赶了过来,“纪公子,你醒了……”“你家娘子呢?”“娘子……娘子可能还在跟那男人说话呢,叫什么……邢护卫。”“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娘子把我安置在这里,然后放了一群人进来。他们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吵闹得很,但是没有进这间屋,后来又离开了。我在这里等娘子放我出去呢。”“她没有跟你说怎么处置我?”逢香摇头,“她就说别发出声响,可能是为了不吵醒公子吧。”她见纪莫邀愁眉紧锁,又问:“公子头痛么?要不我给你倒水?”“没事,我就……坐一会。”纪莫邀靠墙坐直,颤抖着往嘴里塞了一片薄荷叶。缪泰愚听了师弟们的意见,没有蛮横硬闯,而是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了。想来也是,如果骂骂咧咧地破门,势必会惊动邢至端,反而让他有所准备。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说不定能捉奸在席,到时在师父面前可就有故事说了。钟家院落庞大,冬天里又没什么显眼的花草景物作为参照。缪泰愚,“薛……家茶。”他心头一惊。虽然从来没去过那里,更没见过那家人——但自己小姨子的夫家,他还是有印象的。龚云昭带着女儿缪毓心失踪多时,杳无音讯。他心里推断,多半也是投靠她嫁到舒山的妹妹去了。这倒不算什么,等有空了再去揪她们回来就行。但这包茶叶今天出现在叶芦芝的家里,就说明她与龚云昭一直保持来往……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和背叛了师父的女人暗中勾结。“祸事?s?,祸事了……”师父让自己前来,本来就是因为邢至端在惊雀山行径可疑。如今他跟叶芦芝不清不楚,而叶芦芝又跟自己叛逃的妻子藕断丝连……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巨大的阴谋?邢至端位高权重,如果他存有二心,那同生会岂不是有倾覆之危?缪泰愚的思绪前所未有地飞速跳跃着,几乎要冲破他空间并不宽敞的头脑。“邢至端!”他站在院子里吼道,“邢至端,快出来!”纪莫邀与逢香听到宅院某处传来吼叫之声,双双站了起来。“纪公子,这又是……”“别怕,留在这里别动。”逢香跟在他身侧,又问:“公子要出去吗?可你的手还在抖呢。”纪莫邀摇头,“来不及了。”“娘子不会有事吧……”纪莫邀叹道:“我知道这样说不厚道,但是她如果没将我迷晕,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没办法了,手抖也没办法,我再不出去,难道还坐在这里等人收拾吗?”他轻轻按住逢香的肩膀,“我先去取我的乐器,以防万一。你暂时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若有人来,就找个角落先躲一躲。就算被找到了,也不要强行反抗。你不会武功,反应太激烈的话,我怕他们会灭口。你这么聪明,足以用说话拖延时间,这样我才有机会来救你。懂了吗?”逢香连连点头,“谨记公子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