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点头道:“结合赵之寅最近的来信,他一定指望当家派人支援。如果登河山没人出现,同生会意识到我们中有内鬼,那壁宿就危险了。”斗宿道:“也就是说,我们既要让当家答应同生会的邀请,又要暗中顾及少当家和无度门的安全。”另外二人一齐看向斗宿,颇有刮目相看之意。斗宿笑笑,“真是的,我平时给你们的印象就那么不济吗?”心宿叉起双臂想了一阵,道:“当家重视此事,只会排遣精锐前往,而其中必定有参水猿。斗宿若是担心在我们心目中不够高大,也许可以在这件事上作作文章。”“你觉得当家会派我去吗?”壁宿道:“你也是瑞兽之一,当家肯定会先想到我们几个……我长居书库,通常都不会外出。但亢宿、角宿和你都颇受当家信赖,时常委以重任,这次也不会例外。如果你有办法将那两人拉过来——”她一把握住了斗宿的手,“那将功德无量。”斗宿红着脸吸了口气,郑重地点了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药尚浓日初升(上)涂州的空气,何其熟悉,何其讨厌。赵晗青深深呼吸,试图找回在这里生活的体感——并非因为怀念,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自己回来的目的而已。她的灵魂,在多年前就已经跟这个地方恩断义绝。马车不出意外地停在了祝家门外,随行的弟子们开始将行李往屋里搬。“恭迎二娘子归来。”那是缪泰愚的声音吧。天啊,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老师的儿子,毓心的父亲……不。赵晗青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正色应道:“家父可在府上?”“师父今日不在家,命我在此迎接二娘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有我张罗。”赵晗青冷笑,又道:“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缪泰愚一时语塞,过了一阵才答道:“那要看二娘子想要什么了。缪泰愚一介凡夫,自然有力所不及之处,还望二娘子包涵。”赵晗青笑道:“那倒不必担忧。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不会让你摘星捞月。我只是……想先见见令尊大人。”缪泰愚先是一愣,又茫茫然问:“二娘子现在就要见吗?”“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探病。如果老师真如信中所言,病入膏肓、时日无多,那我更应尽快探望,哪里还能浪费时间安排住处?”“这个……二娘子,这个我……”赵晗青在心里轻叹一声:虽然心里明白,他们只想尽快软禁自己,但也不至于对这种请求毫无准备吧?同生会着实无人,只能让缪泰愚来做他最不擅长的事——待人接物。“你若有疑虑,还是让我直接跟父亲说吧。”“那、那请二娘子先下车。”“我不下。你去叫他来。”开什么玩笑?我若下了车,你一手把我推进门,那我不是白跟你纠缠了?坐在?s?车上说话,还有些高低贵贱之分,他们才不敢贸然动手。所谓威仪,应该就是指这个吧?缪泰愚似乎真的怂了,丢下一句“二娘子稍等”便匆匆离去。但其余人搬东西的脚步未曾停下。过了一会,又有人出来了。“小青。”是吴迁的声音,“二位师父都不在家,你还是回屋里等吧。”赵晗青眉头一皱,道:“左右退下,我要跟迁哥哥单独说话。”吴迁一听,也摆摆手让所有人离开,留下自己站在车前。“是谁说好了不插手我们的事,怎么转头就忘了?”“小青,你可以随意嘲讽我、怨恨我。但我若不写这封信,二位师父就要对我有意见了。我还要照顾小红,容不得节外生枝。希望你能理解。”邀哥哥说得不错:吴迁为了祝蕴红,可以做最匪夷所思、前后矛盾的事。本来还想缅怀一下旧时那个温厚体贴的迁哥哥,但转念一想,他其实一直就是这样——吴迁没变,只是她赵晗青变了。“我也不想费时责备你。你让我去医馆见见老师吧。”“小青,师父有命,让你先安顿下来,明日再安排探望。”“病重之人,还能为我迟一晚再死?”“小青,别任性——”“吴迁,别装了!你知道你那封信都是胡说八道。师父根本没有生病,是不是?你只想尽快将我关进乌浩宫,做回那个不问世事、不扰尘烟的仙女!”吴迁沉默许久,又道:“你就打算赖在车上吗?”“你奈得我何?”“小青……”“叫我父亲来。反正你也说不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