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兔恍然大悟。“我们的乐器,”昴日鸡捏捏自己的喉咙,“就藏在这里啊。”就在房日兔带着重要发现赶回鳞角园的同时,心月狐收到了来自姜骥的命令。来传话的,猜都不用猜,就是参水猿。“当家要见心宿,还请随我来。”心月狐知道壁宿已经有所行动,而这次约见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领路人竟是参水猿,还是让她的心悬在一线上。参宿将她带到姜骥书斋门前,“当家,心宿到了。”“好,让她进来。”姜骥朝心月狐招手,“参宿去休息吧。”“遵命。”心月狐屏息进门,耳朵敏锐地追踪着参水猿逐渐远去的步伐。“关门。”姜骥道。“是,当家。”“过来坐下。累了一天,不要再站着了。”心月狐忐忑不安地坐到姜骥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书案。参水猿真的回去了吗?会不会隔墙有耳?“此去地通关,不必劳烦心宿,你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心宿客套地笑笑,道:“多谢当家关心。参宿那才是劳苦功高。”“是、是啊……”姜骥似乎也想礼貌地笑上一声,但并不成功。“不知当家要我前来,是为何事?”姜骥少有地往门窗处瞄了一眼——虽是非常短促的注目,但还是被心月狐留意到了。“倒也说不上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他叹了口气,“一想到地通关,也不知道留夷是不是真的和无度门一起,颇让人心烦啊。”“当家如果有什么想法,大可与出战的八位星宿明言。”“我已经跟他们其中几个提过了。让你来,是想再问问,你上次去惊雀山时的详情。”“详情……参宿理应已跟当家尽述。当时我们二人行动一致,我实在没什么可补充的。”“没事。”姜骥正坐着面对她,“就当我没听过。你从头开始,一五一十跟我说来便是。”心月狐点点头,照做了——自然,她省去了私下与邢至端会面,还下药让他熟睡不起之事。“我们下榻客店后,便分别睡下,直至第二日起来。本来约好了跟同生会一同出发再走一段路,可邢至端起不来,我跟参宿就留下信,先行走了。”心月狐忆述的全程,姜骥都没有打断,直到最后才发问:“你们在客店睡下后,可觉察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心月狐摇头,“我与参宿分房歇息,不知道参宿那边的情况。但我这边没有一点异样。”参水猿一定也是这样回答当家的。然而在壁宿伪造的信件里,盗用赵之寅的口吻,清楚地写下了邢至端当晚在客店跟参水猿有过短暂的会面。这就是他们故意安插到姜骥脑中的矛盾。姜骥沉默了。心月狐观察他的神色——参水猿的证词和我不会有丝毫出入,而邢至端又死无对证,当家所能仰赖的就只有那封伪造的信。“心宿,我怀疑山中有人暗通无度门。”心月狐一边在心中狂欢,一边还要装作听到了噩耗——“当家,此话当真?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妄下定论。”“我知道……”姜骥将手捏成拳头,“但若非有人通敌,无度门又怎么可能预先知道邢至端上山的事?”心月狐目瞪口呆,“那、那也该是同生会那边有内鬼吧?毕竟我与参宿半途加入,原本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是,我也一直在疑惑。但现在邢至端不是被纪莫邀杀了吗?外头都说是因为邢至端杀了叶芦芝,可我觉得这不过是表面的借口。如果邢至端恰恰就是无度门安插在同生会里的内鬼,那纪莫邀及时杀人灭口,就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这……”心月狐的身子往后一倾,“邢至端跟随祝临雕多年,从无二心,怎么会成了……”“多年又如何?很多人表面忠心耿耿,不过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所谓忠节,永远都是暂时的。何况邢至端这个?s?人……向来就不怎么端正。纪莫邀略施小计,估计就能将他收入囊中,让他言听计从。”“确、确实……”心月狐维持着僵硬拘谨的坐姿,不敢直视姜骥,“当家不会是怀、怀疑我……”姜骥笑了出来,连连摆手,“别乱想。你和参宿若是内鬼,就不会主动要求走那一趟了。”心宿心中暗笑:我是主动要求不错,可参宿是当家你亲自命令去的啊。但凡是涉及无度门的事务,你总是第一个将参宿考虑在内。因此能利用你这个习惯来方便自己的人,也只有参宿一个。姜骥这是在睁眼说瞎话,极力掩饰自己已经在怀疑参水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