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哥哥的儿子,这能一样吗!”“你们哪儿懂这豪门世家的其中秘辛,万一任人唯贤,觉得小公子有才能,便把卢家要交给他怎么办?”一声嗤笑。“才能?什么才能?弹钢琴也算才能吗?”他们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讨论这些,尤其是卢从景面前,但这样的言论还是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起来,传得卢家上下都有所耳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卢心尧有一次偶然听到了。他其实没什么感觉,他没想要财产,也没想过和卢宗铭争。不是因为富可敌国的财产才喜欢卢从景,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心生嫌隙。为了不让他们尴尬,他特意换了一条路,因而比平时晚了几分钟到书房。“去哪儿了?”卢从景抬眼看了表。只晚了五分钟而已。“看错了时间,”现在书房的门是关好的,卢心尧又确认了一遍,才坐在卢从景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喉结,“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嗓音糯糯的,听着很像撒娇。卢从景喉结滚动了两下,放下笔,手顺着他后腰摸下去,滑入长裤中。卢心尧没想到卢从景会在书房这么大胆,全身上下绷紧。“阿尧,你知道么?我办公的桌子是红木的,”卢从景慢悠悠道,“你躺在上面完全没问题,而且高度也很合适。”卢心尧手背到身后握住了卢从景的手腕,哀求道:“不要……”卢从景的书房人来人往,一旦想到有可能会被人看到卢心尧就紧张不已,声音都开始细细地发颤。“阿尧,不可以吗?”卢心尧慢慢闭上眼睛,仰起头,露出来的那段脖颈线条极优美,像是濒死的白天鹅,嘴唇紧抿,要他拒绝卢从景是一件难事。“弄出来给我看,好不好?”最后那双好看的手还是搭在了牛仔裤的金属纽扣上,啪嗒一声脆响,裤子解开了。新年(二)“卢总,”邓鸣匆匆走过来,“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过目……您看看在第一季度的账款数额对不对,我已经让会计他们重新出新的报表了!”却见卢从景压低眉心,让他噤声,看上去有些说不上愉悦还是被故意叨扰的不耐烦。邓鸣说话声音猝然小了下来,就好像在做贼,两个人要说悄悄话,才故意这样压低了声音说话。这时,他才看见,卢从景抱着卢心尧,卢心尧在他怀里好像睡着了,闭着眼睛,随着呼吸胸膛小幅地起伏……忽然他瞳孔一缩,注意到了领口露出来的半截红痕。一开始他没意识到那是什么,误以为是蚊虫叮咬的痕迹,最多几瞬时间,过往几日的怪异之事忽然串联到了一起,拼凑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事实。他猛然抬头看向卢从景,却发现他正垂眸看着怀中的卢心尧,眼睛里有某种他本该早就知道但知道今天才醒悟的暧昧关系。邓鸣顿时悚然,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不敢说话,努力克制着不要发抖。——那是吻痕。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卢从景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卢心尧回了房间,邓鸣怔怔地目送他们二人离去,交缠的身影如同一个不祥的诅咒。他们,流着一样的血,却有了超越亲情的亲密关系。这样的沉甸甸的秘密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来气,而这是万万不能往外说的,卢总看他那一眼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忤逆卢总,也没有这个胆量。距离过年只有两三天了,卢家主宅因为家主回来早早就有了些许过年的氛围,有一些想要巴结讨好卢从景的旁系也赶来主宅。过年往往是一年中卢从景最好说话的时候,一些人会想来碰碰运气。卢承信,卢从景的堂哥,也是其中一员。卢从景不喜除夕和初一很多人来说奉承话,所以和旁系一起吃的那顿年夜饭定在了腊月二十九,为了便于安排包了一家粤式的酒店。长桌,按辈分排座,卢从景自然是主位,座位是邓鸣负责排的。一开始邓鸣看到送上来的名单,尤其是卢心尧名字的位置大骇,慌忙叫他们改到卢从景左手边第一个。安排座位的人为难道:“可这样就不符合长幼尊卑了。哪儿有侄子直接越过卢总的同辈人坐在一起的道理!还要坐在第一个!”邓鸣沉声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安排,如果卢总怪罪下来我负全责。”如果卢从景看不到卢心尧,更会发火。当日下午,卢承信好不容易见到了卢从景。这几日卢从景因为旁系发过火,方才卢心尧来过,故而卢从景心情颇佳。佣人送来了刚刚今年新收来的雨前龙井,茶香四溢,色泽如金,茶杯上饰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