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10……9……“顾临奚:“我如果现在放了你,哪怕你遵照约定放了秦澜,你们二人有枪,我和秦澜还是得死。”秦澜蓦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他真的在为自己做出冒着生命危险的让步。导演立刻说:“放走秦澜的同时,我手下会把枪从窗外扔出去,这样可以吗?——还有五秒,拿个主意。”顾临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正挟持着导演站在窗边,甚至还侧头眺望了下外面的风景。“即使没有武器,我们也不是你二人的对手。一样会死。”导演不耐烦了:“那你要怎么样?不救这丫头了?”他转向持枪男人:“行,既然顾教授不要这丫头的命了,咱们留着她也没用——你开枪杀了她!”秦澜心里刚才燃起的那点希望熄灭了。她心中绝望:“果然还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真傻,他可是间接害死我亲生母亲的人,能说的出几千条人命无所谓的话,我怎么会对这种冷血的人怀有希望?”“更何况,我刚才也对他见死不救。”想到这里,她心里反而释然了些,觉得没什么好埋怨的。这几天来,她的世界被颠覆,精神榜样般的师长原来没死,还是杀母仇人。敬慕的警局前辈里有不择手段的内鬼。一种翻天覆地的疲惫忽然席卷而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生出些死了更干净,不如认命的想法。没想到,持枪男人却一板一眼地说:“按照你刚才说的十秒倒计时,还有三秒。三秒后我再杀她。”导演简直要吐血。但就在同时,顾临奚开口了:“别急。我有个公平的方法。”导演眉头一跳:“什么?”顾临奚一字一顿轻道:“赌,生,死。”他指向持枪男人的腰间配枪:“很简单。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我们最后来一回。”“这里有两把枪,都只留下一枚子弹。放走秦澜后,我也会扔掉钢笔松开对你的挟持。你我一人一把枪,同时向对方开枪,看谁能活。”导演:“……”自从认识顾临奚,导演才算明白那句“横的怕不要命的”是什么意思了,他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却没想到那个机器人一样的持枪男人在他回答前,就语气平板地说话了。那男人说:“好。”冷汗从导演额头渐渐渗了下来,他蓦然意识到,顾临奚在问男人是否是拉美特利的人时,恐怕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雪山向来分作两派。一派在外伪装成各种公司集团甚至帮派混混,他们因利而来,无恶不作,但从行为逻辑上还算是正常人。这些人之前由顾穹领导,在顾穹死后就归了导演。他们之中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拉美特利的存在。而另一派人才能真正被称作拉美特利的人。他们自称”信徒“,将拉美特利当作神一般信仰。有一套非常坚固但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事逻辑。“我有不能退的理由”雪山中人行事的那套诡异逻辑,至少导演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都没完全搞清楚过。打个比方,正常人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目标是固定的,而行为是达成目标的手段。比如一堆人围杀一个人,目标是杀了他,而那个人提出,你这么杀我我觉得不公平,我要求来一个人和我一对一地打。正常人肯定不会理他,都要死要活了,直接一拥而上干掉他就行了。但如果是拉美特利的人就很可能会停下来静静听他说,让他解释为什么不公平。这时候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个可能是拉美特利的人会被他说服,真的一对一对打。还有个可能就是那些杀手听完了也不说什么,忽然就一样一拥而上暴起杀人了。这两种情况导演都见识了不少,而且归纳不出逻辑。至少在他眼里有极强的随机性。简单地说,他觉得这些人脑子有点问题,不是正常人。而顾临奚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甚至进行了利用。如果不是巧合,他似乎比导演更了解这些人的行为逻辑。持枪男人已经掏出兜里的枪,开始卸子弹。他按住秦澜就像抓住一只小鸡仔,一点也不怕她作妖。很快,众目睽睽下,两把手枪都只剩下一枚子弹。不知何时起,持枪男人的角色变了。比起导演的下属,他更像是一名仲裁。他对顾临奚说:“我放她走,你松开钢笔。”顾临奚点头。秦澜甚至都来不及欣喜或者感动,已经被这逆转惊的说不出话来。持枪男人打开门,轻轻将她往外面一推,那力道却极大,让她踉跄了好几步,她只来得及回头看顾临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