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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苏珩？不就是二王之中的一王？&rdo;

&ldo;还有一个王，便是苏烩，&rdo;秦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ldo;是他将如姬送给了苏珩。&rdo;

&ldo;哦，美人计，这一招古往今来都被用烂了，却依然屡试不慡，唉，你们这些男人的劣根性啊劣根性！&rdo;颜卿叹了一息。

&ldo;那时陈国皇后过世不久，苏珩便纳如姬为妃，并对她百般宠爱。据说如姬容貌极美，旁人都赞她姿盛天下，媚比娇娘。&rdo;

&ldo;皇后新丧，君王就如此急不可耐地纳起妃子来了？我原先听说苏珩早先治国有方，是一位英明而有德行的君主，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贪恋美色的臭男人。&rdo;

颜卿感叹地咂了咂嘴：&ldo;顺便问一句，娇娘是谁？&rdo;

&ldo;据说是陈国的第一花魁，以笑闻名，一声媚笑，空城绝巷。&rdo;

&ldo;厉害，忒厉害！&rdo;颜卿竖起了大拇指。

秦笙瞥了一眼颜卿：&ldo;你方才说的也不错，苏珩原先确实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只是在如姬进宫后，他的行事作为便开始变得与以往不同。史书上说他接如姬入宫后日日笙歌荒y无度，导致陈国百姓民怨沸腾，之后不过两年，他的侄子苏烩势力愈来愈大，同宫中人里应外合，举兵造反夺得了王位。&rdo;

&ldo;这个我知道，&rdo;颜卿歪头道，&ldo;那个在宫中接应的人正是如姬。陈王至死也不会想到他的爱妃竟是自己亲侄子的细作吧？我记得史书上苏烩那阴险小人在事成之后封如姬为皇太后，两人狼狈为jian，好不春风得意！&rdo;

&ldo;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do;秦笙淡淡道，&ldo;苏烩即位后，如姬就再没有露过面。&rdo;

&ldo;啊，那她是到哪里去了？&rdo;

&ldo;有人说她回她的家乡去了。&rdo;

颜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ldo;可是明明能坐拥无尽荣华，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呢？&rdo;

&ldo;你觉得呢？&rdo;秦笙突然倾身过来，正对着颜卿，眸色深沉，墨发流散，丝丝滑落在颜卿的衣襟上。&rdo;

颜卿咽了口唾沫，靠后坐了坐，小心翼翼地猜测：&ldo;莫不成她爱上了苏珩？&rdo;

正觉得自己的猜测分外狗血，偏见秦笙没有半分纠正的意思，便在心里默默叹了一息，现实中若是缺了狗血，生活中将会缺少多少精彩的可能。

秦笙恢复成原来的坐姿，腿支起，手搭在膝盖上，望向湖畔的白沙，月光打在上面，像是一弯银色的河流：&ldo;据传如姬回到家乡后只做了一件事，日日年年坐在湖畔上，日日年年望着湖水发愣。&rdo;

颜卿眨了眨眼睛：&ldo;你别告诉我她的家乡就是江城，她望着的湖就是这西陵湖。&rdo;

秦笙一字一缓道：&ldo;第四年后，一个子夜，她穿着大红嫁衣，在这湖中放了一盏莲灯后，跳湖自尽了。&rdo;

颜卿脸上不由一白：&ldo;这样看来，她只杀了一个王。&rdo;

&ldo;如姬死后，没几天，苏烩就自杀了。&rdo;

深色的衣袖上纹着紫色的腾飞祥云，苍劲的手抚上地面，想要抓起一把白沙，捞起时却顷刻流散，落回尘埃。

&ldo;你知道吗，其实陈王苏珩还不是陈王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她是细作，但他心里到底如何何想，世人却无法得知。&rdo;

世人无法得知，如姬呢？

颜卿在心里默默想着。

平缓而沉稳的叙述，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意，静静地穿过不知多少年的轻歌曼舞春花秋月，化落在一片子夜吴歌中，那鲜衣如血的女子单薄的肩上。

那场遇见一开始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错的开始，又怎能孕育出一个对的结局？

然而，江城民风纯良，到底还是见不得如姬不得所愿，于是便想出以掌灯节的方式去祭奠这场始终无法得解爱情。

每年的这天子夜，一个人会是如姬，一个人会是苏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