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最后,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听完了掌灯节的来龙去脉,颜卿止不住轻轻叹息。
太过美貌的女子总会招致祸端,上天给予了她们美貌,却也同时剥夺了她们依着本心的意愿自在生活的权利,花容月貌下倾嗅的往往是欲望的猛虎,男人为了欲望前仆后继,于是她们终其一生,难寻清静。
正思考间,秦笙递来纸笔:&ldo;卿儿,写下你的心愿可好?&rdo;
……
记忆中那人从不曾如这般乖顺听话,静若处子,神色庄重。
秦笙偏了偏头,见颜卿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奇怪而又熟悉,他却不敢再去深究。
将这些纸条攒成一团儿放入莲灯的时候,颜卿终是敌不过好奇,探头问道:&ldo;你都写了什么心愿?&rdo;
秦笙淡笑着摇头:&ldo;不可说。&rdo;
&ldo;我才不好奇呢,只是我不看你的,你也不许偷看我的。&rdo;身后的人嗤之以鼻。
秦笙别开脸,嘴角微微勾起。
看着莲灯悠悠荡荡地向湖中心游去,秦笙一下子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眺望着浩渺的湖,眸光一动。
颜卿也随之也站了起来,看着秦笙的背影发怔。
风猎猎,衣袂翻飞,西陵湖畔,皓月烟波。
她目送着莲灯在徐徐夜风的吹送下推向湖心深处,一盏又一盏,不紧不慢。
要回去的时候,颜卿拒绝了与秦笙同行,表示要独自一人在这西陵湖畔走一走。
湖畔上的人渐渐散去,只有湖上莲灯随波轻盈,绽放着幽幽光华。
那些平日里不曾吐露的秘密,那些一直深藏在内心的心愿,此刻,就随着那些飘飘摇摇的莲灯筑起一场盛大的晚梦。
无人愿意戳破,也无人愿意惊动。
颜卿踱了一步又一步,青色的裙随之一晃又一晃。
如此心焦,满脑子想的,无非也是&ldo;细作&rdo;二字。
古往今来,但凡是和细作沾边儿的人和事儿,想来结局都不会太好,如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义父的心意她不是不懂,留在秦庄,既可以有意无意制造些机会向秦庄透露消息促使七煞倒台,也可以避人耳目传递消息,至少在那里要比在白蔷的眼皮子底下隔空打牛要方便的多。
但只要一想到这中间须得一直留在那人身边,颜卿心里便总不大是滋味。
她只顾低头想着,倒也没注意脚下已经步入了一道幽径。
周围糙木生香,虫鸣窸窣。
地上是一片潮湿泥泞,颜卿只顾低头思考,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正要栽倒,余光瞥到旁处立着的一块儿人高的巨石,身子一倾顺着那个方向栽去,直直歪倒在石头上。
背后的触感光凉湿滑,颜卿瞅了瞅身上,衣裳是好的,绿裙也是好的,没有划坏,万幸万幸。
斜了身,侧手扶着石头正要支起身来,悄无声息间,一道寒光泠然闪过,颜卿低头,脖颈间感到一抹凉意。
&ldo;别动!&rdo;背后那人暗声道,嗓音略有嘶哑,似乎已经隐忍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