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公府又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幺蛾子?
&ldo;她入不得我的眼。&rdo;男人惜字如金,但这等时候,自然不想因为镇国公的愚蠢而自己背了这锅,免不得开口自证清白。
陈鸾勾勾唇,手心里的帕子蓦的一松,而后浅笑,声音柔和许多,&ldo;殿下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是能算数的。&rdo;
天色越发暗沉,陈鸾头上的鎏金步摇簪垂下几缕流苏,泛着柔和的微光,小姑娘杏目微垂,心情似是终于好了些,道:&ldo;只要不是陈鸢,殿下看上谁都可。&rdo;
还未入皇子府,便已大度如斯,不嫉不妒,十足当家主母风范。
他眼前却还能浮现出那会因为与邻国小公主说了几句话,惹得小姑娘醋意大发,连着几日没个好脸色,日日跟在他身后不离的场景。
因为皇后这桩随口之言的婚事,他们两人之间,许多东西都变了。
纪焕面色寸寸冷了下来,弯弯嘴角有些嘲讽地道:&ldo;伊老夫人教导有方。&rdo;
话说到这,两人皆沉默下来。
又是一场暴雨如约而至,陈鸾没有在郡主府用午膳,转而上了马车回了国公府。
连着两场大雨下过,空气中的灰尘被尽数抚平镇压,满天弥漫的炙热被抽丝剥茧般剥离,清风阁里撤下了冰盆,塌上也新添了几层绒毯。
陈鸾出生时不足月,后又被推下过荷塘,若不是每日汤药不断,被百般小心着伺候,只怕身子还要更差些。
这等阴雨天气,她只用了几口午膳就言头疼,在罗汉小床上侧身斜躺小憩,美眸虚闭,想起母亲的死,想着纪焕,不免心浮气躁,半晌才昏沉入睡。
才合上眼没多久,外头就传来婆子粗砺的嗓门声,如沙子摩擦在地面上一般,陈鸾起身,还未开口发问,就已先皱了眉。
什么人,这样没规矩?
流月掀开珠帘进来,面色绷得有些紧,在陈鸾耳边小声禀报:&ldo;姑娘,是老太太院里的嬷嬷,带着宫中的人来了。&rdo;
陈鸾才将醒,声音里尚还含着丝迷蒙的睡意,脑子却已逐渐清明,低声问:&ldo;宫中的人?&rdo;
&ldo;回姑娘,是尚衣局的女官,说是来问问姑娘成亲的礼服可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rdo;话才说完,就见自家姑娘寒了脸。
她们伺候的人都知姑娘心意,那东宫再显贵,姑娘也是不在乎的,不然也不会等到皇后亲自开口指婚了。
只是婚期已近,再怎么推拒都是不能的了。
最近国公府上张灯结彩,处处都布置起来,精心细致得不得了,各种压箱底的古董宝贝都被摆上明面,毕竟国公爷再娶,大姑娘出嫁,都不是可以马虎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