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顾翌安停在床边。
俞锐瞥眼门口的俩人,勾着他手指笑着小声道:“叔叔等你半天,你就别再跟他置气了。”
顾翌安愣了愣,心里倏地一软。
倾身靠近,顾翌安亲上俞锐额头,掌心贴在俞锐颈后,对他说:“放心吧,我知道。”
——
休养半个多月,俞锐已经好得快差不多了。
片子拍完,他自己拿着看两眼,随后丢给吴涛说,已经没什么大碍,拆完线基本就可以出院了。
吴涛站在一边,咽了咽口水,没敢出声。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俞锐盘腿坐床上看着他问。
“没、没问题,”吴涛当即摆手。
“没问题还杵这儿干嘛,赶紧去把剪刀拿来。”俞锐轻抬下巴,指向门外。
吴涛面露难色:“俞哥,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什么时候拆线,什么时候出院,您说了也不算啊,那得主治医生点头才行。”
俞锐哑然一皱眉。
俩人僵持半天,吴涛见势不妙,丢下一句科里还有事,赶紧就跑。
住院太久,俞锐实在是被憋坏了,从来就没这么闲过,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搞得他浑身骨头都闲得发慌发痒。
没人动手,他就自己来。
陈放进屋看他拿着剪刀正往脑袋上戳,魂都被吓走了半截,当即一声惊呼跑过去,立马夺到手里。
光瞪眼也不出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腮帮子鼓得像青蛙,眼神都窜火。
俞锐看他那样,不免好笑:“至不至于,我就给自己拆个线而已,你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换你你试试?”陈放拿着剪刀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要拆线叫谁不行,这玩意儿是能自己随便往头上戳的吗?”
俞锐巴不得,挑眉就说:“那要不你来?”
陈放被赶鸭子上架,盯着俞锐头顶到后脑勺长长一道疤,顿时犯了难。
拆线他倒是无所谓,也是时候该拆了。
就是每回一见这疤,他心里就难受得发紧,多少有点下不去手,于是站在床边半天也没动。
“你行不行,不行还是换我自己来。”俞锐说着便作势要去拿剪刀。
“来什么你来,”陈放沉口气,拍开他手,“回头一剪子再给伤了感染了住回icu,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命,还是不想要翌安的命?”
“拆个线而已,哪儿有那么夸张。”俞锐埋着头任他摆弄,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