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不光彩还待讨论。”时骆问:“您今天特意来跟我说这个吗?”“那倒不是。”“那是?”俞铭顺喝了口面前的茶,“如果我说是专门来让你们分手呢?”“很抱歉,”潜意识因为这两个字心里一颤,又很快冷静。对方态度轻飘得令人迷惑,时骆说:“这是我和俞北两人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别人决定。”“别人?我是他爸爸。”“据我了解你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生活。上次你打伤他,还因为这事儿进了派出所。”时骆不疾不徐道:“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很疑问您今天是以什么立场来找我谈我和俞北的事情。”说着没有冒犯的意思,内容却不再客气,俞铭顺微微眯起眼睛瞪住时骆。时骆坦然又随意地坐在对面,称不上带着笑容,只是神情自然地回看他。“打扰两位,虾饺来了,请慢用。”服务生将笼屉放在桌上。俞铭顺回过神,待服务生走后,他说:“你就不怕我去你们小区或者单位上宣传一下你和男人恋爱的事情?”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时骆勾起一个笑又稍纵即逝,“如果不嫌累,随便您。”抄起筷篓中的筷子,俞铭顺往嘴里塞了两个虾饺,眼睛在时骆身上滴溜溜地转。吞咽后喝了口茶,水在嘴里咕咚两下。时骆偏开头看向窗外。“也是,我跟你一个外人说算啥呢,怪我不会教孩子。”俞铭顺悠悠搁下筷子,“我应该去我儿子学校让老师同学协助我一起管管他嘛。”倏然转过头,所剩无几的温和彻底褪去,时骆冷声道:“叔叔,做事之前考虑清楚。”原本只打算试探,没成想对方的反应倒是正中下怀。俞铭顺神情得意地哼笑一声,“我这不是在考虑嘛,诶,我儿子把你介绍给家里了吗?”这个问题让时骆恼怒起来,他明白妈妈和奶奶对俞北来说意味什么;万一俞铭顺做出什么莫名的举动,再次让俞北受到伤害怎么办?“有?还是没有?那她们也可以欣赏一下我拍的好照片啊。”俞铭顺再次掏出手机。时骆压低声音,正色道:“您到底想干什么?”把手机揣回外套前胸的口袋里,俞铭顺一副占了上风的表情说:“其实我也不一定要打扰你们年轻人自由恋爱。就是这个嘛……最近手头嘛不是很宽裕,连县里都回不去了。”听到俞铭顺是这个意图,时骆倒暗暗松了口气。“您要多少?”俞铭顺举起手掌正对时骆,“五万。”时骆盯着俞铭顺半晌没说话,俞铭顺被盯到发毛,挪了下屁股,轻咳一声翘起二郎腿。少顷,时骆答应道:“可以,”想想又问服务员要来笔和纸,“我可以给您钱,但是您得答应不去俞北家里和学校找麻烦,否则这钱不白给。”见自己立马能捞到五万块有什么好不答应的,俞铭顺立刻点头。时骆在纸上写下约定的内容,突然抬头警告说:“也不要去找俞北,不要问他要钱。”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兜里翻出名片递过去,“不要麻烦他,可以吗?”“这有什么的,本来我们之间来往也不多。”俞铭顺乐呵呵接过名片。这话说得时骆都要笑了,他面不改色地要求道:“签个字,再按个指纹。”检查俞铭顺签字的时候,时骆又提醒一遍,“不要找俞北。”已经够辛苦,不要再为难他。收起写好的东西,时骆起身离开,“我还要上班您慢用,账号发到名片上的号码,我尽快转。”坐在办公室,时骆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频繁拜访俞北家的那段时间,听房翠翠说过些他们家的事儿,比如他们三个在俞北大一的时候才来搬来长居,后来靠俞北一个人养家;他们搬来后也再没跟俞北爸爸来往,而且,不得不提起有关这个人的事情时,房翠翠总会变得既愤恨又无奈,很不乐意说他似的。所以时骆从来没多问,因此他只大概猜测他们一家人可能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从某种程度上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有时候还真不算问题。比起让俞铭顺把俞北现在的生活和家里搅得一团乱,时骆宁愿花些钱。但他也没有那么放心俞铭顺,至少得留个心眼。因为自己父母和家庭环境,他更多相信“虎毒不食子”,但他不了解俞铭顺;而且就仅见过的两面来说,对他绝对称不上有什么好印象。琢磨一会儿时骆发出条短信。「麻烦帮我查个人。」放假了考试结束那天,俞北他们宿舍难得一齐聚在屋里,闹哄哄地收东西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