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博延坐在上铺支着腿看手机,邓一洋下周才考完,他俩约好一起回,所以他没急着收东西。他抬起头问:“之前班群里约今天聚,你们还去吗?”一个室友说已经买了晚上的火车票,一个室友说跟他一起去。付博延点点头看向俞北,“你捏?”“我不知道有聚会。”俞北说,“今天我有事就不去了。”两人隔床对视,付博延朝俞北挤眉弄眼一番,没多说话。跟付博延他们一起吃过午饭后,俞北给时骆打电话,时骆让他先来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考试结束、假期到来让人很自然感觉一段难熬的日子终于结束,精神不自觉也放松下来。回想这学期的确还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个假期都像一个节点。每到达一个节点就往上插一面小旗子,然后将过去的某些事情封存。不好的事情、崩溃的时刻都不想记得,只愿意好好朝前看,盯住将这段时间燃烧殆尽后换来的眼前的珍贵。时骆见俞北频繁朝他瞅,以为俞北等着急了便出声安抚道:“马上就好咯,再等一会会儿。”“不急啊,你慢慢来。”俞北胳膊肘搁上扶手,撑住脑袋,直勾勾望着时骆,眨眨眼笑说:“跟你待一块就挺好。”时骆低头画图假装用不为所动的表象掩盖自己轻易就被撩到的事实。俞北也乐得观察时骆认真工作的模样。忽的他想起什么,调出相机悄咪咪地开始偷拍。透过镜头,用眼神勾勒对方好看的五官;渐渐朝下,发现时骆微翘的嘴角。心下一动,举着手机默默蹭到时骆身边,弯腰在他太阳穴上啵一下,直起腰假鬼假怪道:“行了,认真工作吧。”亲在太阳穴那一口跟过电似的,时骆一愣,“讲道理嘿,你撩拨我还倒打一耙?”抬起手对俞北勾勾,“过来。”刚一弯腰,就被时骆捉住脑袋,瞄准嘴巴回亲一口,手还在大概酒窝的位置戳戳,“得这样我才能认真。”然后松开他,努努下巴,“坐回去吧。”俞北嘻嘻一乐,在时骆桌上拿了支笔坐回沙发,从手机翻出一套阅读题。两个人就这么各做各的事儿。时骆埋头,继续涂涂画画,标记需要改进的部分,想抓紧弄完然后带俞北走人。好一阵安静,他仰头扭扭脖子,顺便看向俞北;只见他没什么表情,微微蹙眉,左手随意点着屏幕,右手夹笔划着圆转。盯着俞北看了会儿,若有所思,加快手上的动作。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转着脖子检查一遍图纸,伸了个懒腰。时骆挪到俞北边上靠着,瞅一眼他手机屏幕,“密密麻麻看得眼睛不疼吗?”闻言俞北把自己从阅读题里拽出来,语中带笑,“哥哥给揉揉就不疼了。”刚说完,眼睛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脑袋也被抱在怀里。他放松地半躺半靠。时骆用指腹轻柔打转,刮过眼眶,“不疼了吧?”噙着笑,俞北嗯一声。时骆在他侧脸蹭蹭,“走吧,带你去耍会儿再吃饭。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我也没想好,”顺手又搓搓俞北的耳垂,时骆提议:“那我们先玩再说吧。”“好。”时骆和俞北开车到了靠近青山游乐场附近的一个卡丁车漂移体验馆。天花板不高,压得整个空间有些低暗,大概是想营造出地下赛车场的氛围。等待区摆放着由轮胎改造的小桌子和卡丁车座椅形状的椅子。不是节假日,里面人不算很,零零散散在赛道上过弯,兴许是玩到兴头上,传出一阵一阵的尖叫。发动机轰鸣和车胎与地面摩擦出呲呲的声响充斥整个场地。飞速运动的娱乐项目让人不由自主感觉肾上腺激素飙高,仅观看已不足以满足。俞北跟在时骆旁边朝里走,见他熟门熟路一副经常来的样子。“这是我们仨大学第一年发现的地儿,放假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就会来。后来我出去上学每年回来我们也会来这儿聚。这几年大家忙起来才来得少了。不过我偶尔还会自己来跑几圈。”时骆侧头跟俞北解释,“这个场子的赛道爽在猝不及防出现连续弯道,而且赛道会定期改动,所以每次感觉都不太一样。”“看起来还挺刺激。”“咱们先去走一圈练习的?”先去交了费,两人又一起去赛道入口挑尺寸合适的安全帽。带安全帽前需要先戴上全包型头套,为了卫生也防止肌肤与安全帽内部摩擦。头套把整个脑袋包住,只露出眼睛一圈,看上去有些滑稽,两人没忍住对着笑起来。“呔,哪里来的飞贼!”“你又是哪里来的想偷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