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雨从沈春良屋里出来后就去了爸妈的屋里,她今天晚上睡这。
之前还是大集体的时候干活分的东西都是按照家里的人头分,家里人口越多,分的东西也多,所以沈家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
一个大院子,正屋有三间,沈老太住一间,中间是堂屋,另一间放的是粮食,包括磨的白面,还有一些红薯之类的都在这个屋里锁着,钥匙归沈老太保管。
左边是三间配房,沈志良夫妻俩一间,沈听伟和沈春良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右边是两间配房,一间沈玉良夫妻俩住,另一间是沈听雨和沈听荷一起住的。
不过自从沈听雨考上大学之后,沈老太专门给她腾出来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就是原本沈听雨和沈听荷一起住的那间,地方小,之前两个人一起住。
沈听荷则是住到了另外一间小房间里,这个是由柴房改的,保暖性不好夏天热,冬天冷。
晚上沈玉良带着媳妇儿回到了房里,晚饭都没吃,躺在床上想事情。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这半辈子过得很是窝囊,既没挣到什么钱,还让媳妇和闺女受委屈。
今日要不是闺女聪明,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以后若是传扬出去,十里八村都会嘲笑她,说她手脚不干净,这以后谁还敢娶?
今天老太太的偏心他真的是见识到了,大哥和三弟的话也让他心凉,倒不如分家,他自己有手有脚总能养活他们一家三口。
沈听荷回来后一进屋就看到她爸侧躺在床上,她没吭声。
肖萍看到她回来了,忙说道:“怎么去个厕所这么慢,外面蚊子多,有没有被蚊子咬?”
沈听荷刚才出去谎称出去上厕所了,这会儿赶紧道:“妈,没事,我不招蚊子。”
肖萍将她拉到一边,关心道:“身上还疼不疼?你奶下手没个轻重,你姥爷之前给我留了点药酒,我给你擦擦,好的快。”
听见这话,沈玉良翻了个身,然后起来道:“小荷啊,快让你妈看看,要是哪里不舒服,咱就去卫生所看看。”
沈听荷点点头,说道:“爸,妈,别担心,我没啥事,胳膊上这些也就看着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肖萍拿着药酒拽着沈听荷去了屋子的另一边,这边有个小床,说是床,其实也就是两块小木板拼起来的,和沈玉良睡的那张床之间拉了个布帘,算是隔成了两个房间出来。
这么一弄,空间就更小了。
走到这边的小窗子床上,将帘子拉上,沈听荷将衣服掀起来,肖萍给她抹药酒。
其实今天沈老太下手虽然重,但后面那几下都被沈听荷躲开了,也就打了个边边。不过她皮肤白,身上的红痕还是很明显。
肖萍一边给她擦药酒,一边默默掉眼泪,满眼都是心疼。
这药酒也不是好得的,沈老太对他们二房抠搜的很,这还是肖萍从娘家拿回家之后偷偷藏起来的,否则早就没了。
擦完药之后肖萍又叮嘱她道:“这两天割草的活你就别掺和了,在家好好养养,知道吗?”
沈听荷回过头,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好的,妈,我听你的。”
肖萍给她擦完便将药酒收了起来,沈玉良还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上去跟他说话,说实话,今天对于沈玉良,她还是有些生气的。平时她受些委屈也就算了,可他却差点连女儿都护不住。
此时的沈听荷知道她爸可能动了分家的心思了,不过这也需要一番思想挣扎,索性就给他时间想清楚,也不去打扰他。
肖萍将药酒收好后没有躺床上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拿起旁边的箩筐开始纳鞋底。
沈听荷等身上擦的药酒干了之后将衣服整理好,也没立刻睡觉。
她坐在床边,看向屋子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发黄的木柜,上面镶着一小块镜子,这个柜子还是当初她爸妈结婚的时候找木匠做的,算是他们这个屋里最值钱的物件了。
通过镜子她审视着自己的这张脸,这长相随了肖萍,和她前世的脸不同。
当年肖萍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看姑娘,不过跟沈玉良不是同一个公社的,一个属于阳丰公社,一个属于玉山公社,只不过挨得近一些。
肖萍又瘦又高,一头乌黑的辫子,眼睛大大的好像会说话,不知迷了多少小年轻,还有很多知青也偷偷的喜欢她。
但在这年代人家给儿子娶媳妇喜欢找那种圆润的,看着好生养。而知青们都还想着回城到时候娶个城里人,那不比娶个村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