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男友呢?」我说些轻松的,「不来陪你?」
妹妹呜咽的说:「他家移民。下个月就走。」
我明白了,难怪心情这么坏。「他也去?」
「自然跟着去,不知多乐,一点别离情怀都没有。」妹妹声音充满凄酸。
我默然。真现实,年轻人一想到前面空宽的美丽新世界,往后的人与事都丢在脑后,换了要走的是妹妹,她也一样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你裙下人那么多,怕什么?小张走了有小李,还有保罗彼得安培约翰。」我打趣她。
她已闷得说不出话来。
在我处住了半个月才由母亲打电话把她叫回去。
这半个月里她很规矩,上学放学,电话也不多,每天早上老是肿着眼睛,大概是晚上哭泣的缘故。
我不去问她,爱莫能助,被遗弃的滋味不好受,但隔一段日子总能恢复,时间治疗一切创伤。
走了一整年呢,那男孩子对她言听计从,但一有考验,不过如此,当然,我们硬叫人留下来,也是不公平的,他此刻靠家中,又没有能力叫妹妹跟他走。
看将来吧,有缘份的话将来他或许会接了她走,不过机会很微。那边的女孩子随和兼夹美丽,小伙子眼花缭乱之余,哪里还会记得旧人。
这种失意事在人生道路上层出不穷,亦不会是最后一次,无论是情人、工作,以及其他人际关系,都有变幻,人人都不介意弃旧迎新,谁有办法就谁甩了谁,根本没有公理,水门汀森林中亦有弱肉强食定律,人总得想法子往高处爬。
我同妹妹说:「振作一点,放假我请你到欧洲去旅行。」
「你陪我?」她总算露一丝笑意。
「我不去,怕乘长途飞机。」我老实说。
「像你最好,大姐,独行侠,无牵无挂。」她感慨。
「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我拍拍她肩膀,「你是我妹妹,难道不知我寂寞孤清?连电话费都可以省下呢,连请一杯茶的人都没有,你难道要学我?」
「真是的,像你这样的人才,大姐,怎么会没有人追?」她忽然替我不值,「是不是你太过拒人千里以外?」
我啼笑皆非,「你管我呢。」我推她一下,「先把自己的事摆平。」
由我送小妹回家,看到弟弟躺沙发上看武侠小说,便与他搭讪几句。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我说话,我看他情绪不错,便趁势发表意见。
「别再与小妹冲突,做人要有原则,男人太过软弱无能,女人也看不起你。」
他意外地心平气和,「我知道,我也想通了,女方如此得寸进尺,需索无穷,我应付得一年,也应付不了十年,终归要得罪她的。现在也不流行做老婆奴了,男女平等嘛。」
我倒是一呆,所以,要开窍忽然会清醒过来。
他放下小说,「我想暂时疏远她,搬到宿舍去住一年。」
没想到他会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母亲很赞成。」小弟又说。
妈妈点点头,「这是避难的好法子,反正学业未成,未有能力成婚,放慢脚步是明智之举。」
我笑,一开头爱得如火如荼,落得后劲不继,真是典型现代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