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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我问你，婆婆呢？&rdo;

婆婆新买来的这些个坊间故事当真章章jg彩篇篇好看。&ldo;冰块海，你耳聋了么？&rdo;

但上面怎会有恁多的父慈子孝母亲女爱兄友弟恭阖家欢乐？

&ldo;不理我，你不要后悔。&rdo;

我的确后悔：当时怎会心一软，答应让冯婆婆分这块小臭冰一点疼爱？

&ldo;哼，你的血都要被人分光了，还做出这傲生生模样，可笑！&rdo;

再可笑，也轮不到别人连可笑也懒得给予的你罢。&ldo;你以为他们上一回为什么要抽你四成血？你可知道那一成是做了什么用处？&rdo;

不是说天女的y虚之年么？

&ldo;你那一成的血储存到大巫神的巫殿里，下一年，还会多抽一成，年年如此。十年之后，所存血液分食诸人，以飨全族中人长生不老。&rdo;

&ldo;嗤。&rdo;念在他今天格外多话的份上，我出了一个气音以示捧场。

&ldo;不相信？&rdo;小臭冰挤开我手中的书册，以小冰脸替而代之，&ldo;近一年前，我亲眼见到了他们拿你的血做过试验，你的血，让几盆枯gān的花糙都重新吐叶焕生。所以，你的血不但能够治愈百病，还能长生不老……&rdo;你明白了，木头般的冰块海？&rdo;

……那些异族人近来攻势密集qiáng硬，不止是因为苍天有意在我面前赚取英雄本色？而他们嘴里喊出的&ldo;长生不老&rdo;，亦不是我以为的疯言疯语？&ldo;一年前便知道了，你现在才来？&rdo;

小冰块乌漆般的眼珠瞪大，冰脸忿忿：&ldo;你当我是谁？可以自由无主的上山么？如果不是今天是巫神的寿诞日，每个巫界人都要参加巫庙前的祭祀，我能上得来？&rdo;

当！重物坠地的撞击之声陡来，我顺声望去，冯婆婆苍白着脸伫在门前，盛满香兰糙的篮儿倾覆地上。

我对她一笑：&ldo;婆婆，您都听到了？&rdo;

&ldo;沧海！&rdo;她冲来抱紧我，呜咽抑泣，&ldo;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对我的沧海？沧海沧海，你可怎么办啊？才经了那样的劫，就要来这样的难，要怎样才能让我的沧海活下去啊……&rdo;

一个十几年来一直跃于心头却从来不敢使之形之于口的想法，在我脑海酝酿，渐成大气：&ldo;婆婆，你记得么？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我们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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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沧海，记得么？在月晕日前夕，我们那次筹备了半年的逃亡即将开始时，异族的人又攻了上来，有几个人用网子罩住了你，苍氏护卫奋力抵挡，苍天为救你脱身，中了对方的三支冷弩。一伤在胸两伤在颈，xg命垂危，你不顾我的阻拦，以血将他救活……&rdo;

我记得。怎会不记得呢？我被一张网困缚住，他以剑砍着那些柔韧的网，那些特制的网丝却将我越缠越紧。我望着网外如疯如狂的他，如果不是晓得天女需血在即，如果不是亲眼亲耳证得他对沧海的无qg，我几乎要为会有一个人为沧海如此以命护我而落泪。所以，在他xg命攸关时，我以血相偿，只求两不相欠。

&ldo;那个时候婆婆才真正知道你对他所用的qg是怎样的重。但qg愈重，他留在你心里的黑dong便愈深，这些年来，你拼命的笑，努力的活，活成娇憨恣xg的小海，可是，你并没有痊愈，那个dong腐蚀着你，让你不信人，不怜己。沧海，如果走下山不能让你有真正的快乐自由，那你的新生在哪里？&rdo;

我不是没有信任的人罢？我只是除了婆婆不信任何人，事实上，他们也不足取信不是么？

&ldo;沧海，现在的他，如我们行前的qg形相若，你会怎么办呢？你还会用自己的血救他么？会么？&rdo;

我盯着chuáng上的人，苍天。他重伤在身，面色灰白，气息薄弱，与我离开巫山时他的模样，的确不无相同。

&ldo;婆婆……&rdo;婆婆用心良苦，我岂是不知的呢？但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并不想见他，自走下巫山之后，我便希望永远不要再见这个人。

他屡次救我，却为了更重的伤我：他拨响了沧海寂寞心琴的那根弦，却在上面谱出断音绝响；他拼了xg命的保我安全，只为保住他重逾生命的天女……

这个人，如此深qg，又如此绝qg：如此热爱，又如此冷漠；如此高大，又如此卑微。他将人间的至真至善至爱奉予天女，将世上的黑暗鄙陋简劣给予沧海。他的存在，是沧海生命中的不能负荷之重。我，宁愿永不见他。

&ldo;沧海，你不能逃，你必须面对这个人，婆婆不能永远陪着你，婆婆想要我的沧海没有了婆婆依然是快乐活着，而他，是你必须迈过去的那道心坎。告诉婆婆，你想救他么？你会拿自己的血救他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