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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力小说网>曹聚仁的鲁迅评传 > 第71章(第1页)

第71章(第1页)

棒伤,。自说意思是儿妇折花为叙,虽然俏丽,但恐儿子因而废读;下联较为费解,但是他的哥哥折了花来,没有花瓶,就插在瓦罐里,以嗅花香,他嫂嫂为

防微杜渐起见,竟用棒子连花和罐子一起打坏了。这算是对于冬烘先生的嘲笑。然而他的作法,其实是和班、杨并无不合的,错只在他不用古典而用新典。这一个所谓&39;错,,就使《文选》之类在遗老遗少们心眼里保存了威灵。……不懂当然也好的。好在哪里呢?即好在&39;不懂,中。&ot;1他们兄弟两人的说法,是相互发挥的,所以鲁迅也说:&ot;白话文的&39;白描&39;,却并没有秘诀。如果要说有,也不过是和障眼法反一调: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而已。&ot;2

一九三三年,那正是林语堂提倡闲适情调之年;鲁迅曾写了《重三感旧》的杂感文,这篇杂文所激起的波澜是很广大的。他所说的&ot;感旧&ot;,乃是回忆清光绪末年的事。他说:&ot;所谓过去的人,是指光绪末年的所谓4新党&39;,民国初年,就叫他们&39;老新党&39;。甲午战败,他们自以为觉悟了,于是要4维新、便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看《学算笔谈》,看《化学鉴原》;还要学英文,学日

文,硬着舌头,怪声怪气的朗诵着,对人毫无愧色,那目的是要看4洋书&39;,看洋

书的缘故是要给中国图&39;富强&39;,现在的旧书摊上,还偶有《富强丛书》出现,就如目下的《描写字典》、《基本英语》一样,正是那时应运而生的东西。连八股

出身的张之洞,他托缪荃孙代做的《书目答问》,也竭力添进各种译本去,可见

这&39;维新&39;风潮之烈了。然而现在是别一种现象了。有些新靑年,境遇正和

老新党&39;相反,八股毒是丝毫没有染过的,出身又是学校,也并非国学的专家,但是学起篆字来了,填起词来了,劝人看《庄子》、《文选》了,信封也有自刻的印板了,新诗也写成方块了,除掉做新诗的嗜好之外,简直就如光绪初年的雅人一样,所不同者,缺少辫子和有时穿洋服而已。&ot;1〔老新党们的见识虽然浅陋,但是有一个目的,图富强,所以他们坚决切实。学洋话虽然怪声怪气,但是有一个目的,求富强之术,所以他们认真热心。现在是我们又有了新的企图,要以&ot;古雅&ot;立足于天地之间了)

当时,鲁迅所讽刺的,乃是一般文人的风尚,有林语堂、施蜇存在内,当然也有周作人。当时,施蛰存的说法是这样〔他写给《大晚报》编辑的答案,是介绍《庄子》、《文选》为青年文学修养之助〉,&ot;第一,我应当说明我为什么希望青

年人读《庄子》和《文选》。近数年来,我的生活,从国文教师转到编杂志,与青年人的文章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我总感觉到这些青年人的文章太拙直,

字汇太少,所以在《大晚报》编辑寄来的狭狭的行格里推荐了这两部书。我以

为从这两部书中可以参悟一点做文章的方法,同时也可以扩大一点字汇(虽

然其中有许多字是已死了的〉。但是我当然并不希望青年人都去做《庄子》、

《文选》一类的古文。第二,我应当说明我只是希望有志于文学的青年,能够

读一读这两部书。我以为每一个文学者必须要有所借助于他上代的文学,我不懂得&39;新文学&39;和4旧文学7这中间究竟以何者为分界的。在文学上,我以为

旧瓶装新酒,与&39;新瓶装旧酒7这譬喻是不对的。倘若我们把一个人的文学

修养比之为酒,那么我们可以这样说:酒瓶的新旧没有关系,但这酒必须是

酿造出来的。我劝文学青年读《庄子》与《文选》,目的在要他们酿造。&ot;他又举

了鲁迅为例证(鲁迅乃是以&ot;丰之余&ot;的笔名写那篇杂文的、&ot;像鲁迅先生那

样的新文学家,似乎可以箅是十足的新瓶了。但是他的酒呢?纯粹的白兰地

吗?我就不能相信。没有经过古文学的修养,鲁迅先生的新文章,决不会写

到现在那样好。所以我敢说,在鲁迅先生那样的瓶子里,也免不了有许多五

加皮或绍兴老酒的成分。

笔者当时是牵入这一场论争之中的,我当时写给施蛰存的信中,是说对

青年推荐这两部书是不一定对青年语文学习有什么益处的,而且在一般文士正在钻牛角尖之际,这样的提倡,容易变成开倒车的。鲁迅在《&ot;感旧&ot;以后》中也说:&ot;施先生说我用瓶和酒来比&39;文学修养,是不对的,但我并未这么比方过,我是说有些新青年可以有旧思想,有些旧形式可以藏新内容。我也以为

新文学7和&39;旧文学7这中间不能有截然的分界,然而有蜕变,有比较的偏向,而且正因为不能有&39;何者为分界,,所以也没有了&39;第三种人,的立场。&ot;1这场论争,后来双方有点近于意气之争,但鲁迅反对开倒车的意向是很明显的。

鲁迅和施蛰存,关于推荐《庄子》与《文选》的论争,因为双方都在用反语来相讽刺,倒把本意隐晦掉了。其实,鲁迅并非不懂得从古书中汲取辞汇的益处,但以复古的态度来爱好古书,则害多而利少。他在《难得糊涂》那篇杂

文中,有着很尖锐的批判。他说:&ot;对于人生的倦怠并不糊涂!活的生活已经那么4穷乏,,要请看青年在&39;佛家报应之说、在《文选》、《庄子》、《论语》、《孟子》里去求得修养。后来,修养又不见了,只剩得字汇。&39;自然景物,个人情感,宫室建筑……之类,还不妨从《文选》之类的书中去找来用&39;。从前严几道

从什么古书里一大概也是《庄子》罢找着了&39;么匿,两个字来译&ot;!!&ot;,又

古雅,又音义双关的。但是后来通行的却是&39;单位,。严老先生的这类4字汇,

很多,大抵无法复活转来。现在却有人以为&39;汉以后的词,秦以前的字,西方

文化所带来的字和词,可以拼成功我们的光芒的新文学&39;。这光芒要是只在

字和词,那大概像古墓里的贵妇人似的,满身都是珠光宝气了。人生却不在

拼凑,而在创造,几千百万的活人在创造。&ot;2(还有一篇杂文,题为《古书中寻

活字汇》,也是发挥这一方面的意见的)当时,他所批判的,不仅是施蛰存那一种主张,而是对着林语堂人间世派正在标榜公安竟陵派的小品,奉袁中郎为祖师的复古空气来加以扫荡的。

五四运动以后,许多反对新文学运动的&ot;遗老遗少&ot;,一向有几种有趣的论调-一种是说&ot;要做白话由于文言做不通。&ot;又一种是说:&ot;要白话做好,先须文言弄通。&ot;(鲁迅也常被用作例证,说是:他的新文艺作品所以那么杰出,

就因为他的古文做得很好的缘故)后来章太炎先生又有一种说法:&ot;你们说文

言难,白话更难。理由是现在的口头语,有许多是古语,非深通《小学》就不知

评道现在口头语的某音,就是古代的某音,不知道就是古代的某字,就要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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