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各种文字中,表示对于文艺批评的蔑视,他要青年作家无视批评
鲁迅评传
家的议论。他在&ot;文人相轻&ot;的六:《二卖》;七:《两伤》两论作最尖刻的反击。有人说他&ot;倚老卖老&ot;(鲁迅的文章,真是锋利无比,很少人敢和他
交手的,却也有对他作讽刺的,如《太阳》社几位青年作家,《人间世》谈闲适的伙友,以及一些所谓的民族主义文人,就从&ot;老&ot;字上做文章),他反
击说:&ot;其实呢,罪是并不在&39;老,,而在于卖的,假使他在叉麻将,念弥陀,一字不写,就决不会惹青年作家的口诛笔伐。如果这推测并不错,文坛
上可又要增添各样的罪人了。&ot;1&ot;4老作家&39;的&39;老,字,就是一宗罪案,这法律在文坛上已经好几年了,不过或者指为落伍,或者说是把持,总没有指出明白的坏处。这回才由上海的青年作家揭发了要点,是在&39;卖&39;他的老,。那就不足虑了,很容易扫荡。中国各业,多老牌子,文坛却并不然,创作了几年,就或者做官,或者改业,或者教书,或者卷逃,或者经商,或者造反,或者送命,不见了。&39;老7在那里的原巳窭窭无几,真有些像耆
英会里的一百多岁的老太婆,居然会活到现在,连&39;民之父母,也觉得希奇古怪。&ot;2他所说的都是反语,我们体会其微意,也就可以知道中国文坛之寂寞了。
他的《两伤》篇,对于若干文人的旁观看热闹的袖手态度加以冷酷的抨击。那是由于天津《大公报,小公园》的炯之的《谈谈上海的刊物》的报道文字而起。炯之文中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种争斗,使我们记起《太白》、《文学》、《论语》、《人间世》几年
来的争斗成缋。这成绩就是凡骂人的与被骂的人一古脑儿变成丑角,等于木偶戏的互相揪打或以头互碰,除了读者养成一种&ot;看热闹&ot;的情趣以
夕卜别无所有。把读者养成欢喜看&ot;戏&ot;而不欢喜看&ot;书,,的习气,&ot;文坛消息&ot;的多少,成为刊物销路多少的主要原因。争斗的延长,无结果的延长,实在要说是中国读者的大不幸。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使这种&ot;私骂&ot;占篇幅少一些?一个时代的代表作,结起账来,若只是这些精巧的对骂,这文坛,未免太可怜了。
鲁迅是主张有明白的是非的,所以对炯之所持的乡愿式调停两可的说法,
不予赞同(这种斗争,炯之曾作一界说,即是&ot;向异己者用一种瑣碎方法,加以无怜悯,不节制的辱骂&ot;。此语也刺痛了鲁迅的心)。他讽刺着:&ot;前清有成例,知县老爷出巡,路遇两人相打,不问青红皂白,谁是谁非,各打屁股五百完事。不相轻的文人们纵有6肃静&39;回避,牌,却无小板子,打是自然不至于的,他还是用&39;笔伐,,说两面都不是好东西。……于是乎这位炯之先生便以怜悯之心,节制之笔,定两造为丑角,觉文坛之可怜了,虽然&39;我们记起《太白》、《文学》、《论语》、《人世间》,几年来,,似乎不但并不以&39;文坛消息的多少,成为刊物销路多少的主要原因而且简直不登什么&39;文坛消息7。不过&39;骂,是有的,只&39;看热闹,的
读者,大约也一定有的。试看路上两人相打,他们何尝没有是非曲直之分,但旁
观者往往只觉得有趣;就是绑出法场去,也是不问罪状,单看热闹的居多。由
这情形,推而广之,以至于文坛,真令人有不如逆来顺受,唾面自干之感。到这
里来一个&39;然而&39;罢,转过来是旁观者或读者,其实又并不全如炯之先生所拟定
的混沌,有些是有各人自己的判断的。所以昔者古典主义和罗曼主义者相骂,
甚而至于相打,他们并不都成为丑角,左拉遭了剧烈的文字和图画的嘲骂,终于
不成为丑角;连生前身败名裂的王尔德,现在也不算是丑角。&ot;1他的结论是这
样:&ot;至于文人,则不但要以热烈的憎,向&39;异己,者进攻,还得以热烈的憎,向&39;死
的说教者&39;抗战。在现在这&39;可怜&39;的时代,能杀才能生,能憎才能爱,能生与爱
才能文。&ot;2笔者在这儿整理鲁迅的史料,可说十分小心,不敢带点主观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