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四年的故土啊,看遍繁华以后,仍然是心中之最。
丰京乱花迷人眼,却迷不了干净澄澈的心,与笔挺刚硬的脊梁。
许默拿着郡守委任状,在昔日告别的西城门口驻足。
早就等候良久的王明宇冲上前来,千言万语化为哽咽,以及难以言说的委屈。
“明宇兄。”
许默扶住他臂膀,“丰京的消息可有传递过来?”
“没有,大房的书信全都被我拦截,他们都不知道堂兄身故的消息。”
王明宇擦干净泪,“这段时间叔父格外张狂,几次扬言要抢走我的掌家权,幸亏有堂兄布置后手,才没让他得逞。”
许默点了点头,“明宇兄莫要担心,此番我前来助你,不会再有宵小嚣张得意。”
“那就好,那就好。”
王明宇清理干净情绪,忽然期期艾艾地问,“这次只有许大人自己回来吗?”
当然不是。
早就憋不住的郑如谦掀开马车帘子,笑盈盈地叫了声,“明宇。”
王明宇惊慌失措,又震愕欢喜,半晌才找回声音,“如谦,欢迎回来。”
你的友人,终于活出个人样。
一群人打着马车,在安水郡的街头漫步,感慨偏远城池的低廉物价,轻嗅魂牵梦萦的故乡美味。
路过悠然居门口,郝掌柜拉着个胖姑娘不知在说些什么,又是无奈又是气愤,大巴掌伸出来也只能落在自己腿上。
姜笙忍不住探出脑袋,总算听了个大概。
“我说闺女啊,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惦记那个小子,人家去丰京了,人家回不来了。”
郝掌柜欲哭无泪,“你再熬下去,就真成老姑娘了。”
“老姑娘就老姑娘。”
郝香香表情坚定,“谁说他不回来了?万一回来了呢?”
是啊,万一呢。
姜笙看了眼车辕上跟友人谈笑风生的郑如谦,以及马背上满面严肃的方恒,突然坏心眼涌上来,探出头大喊道,“哥哥。”
郝家两父女被惊动,同时扭过头来,一个露出惊喜,一个露出狂喜。
姜笙拍拍手缩回头,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