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的人走进来,胡德胜举目看去,又是吃惊又是欢喜,来人竟然是智云和尚。
胡德胜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师父,我真没想到你会来?请坐请坐,咱俩可以好生的谈一谈。”
智云看着胡德胜,见他面容憔悴,就和前几天的自己一样,点头缓缓坐下,把手里的纸包放在了木板上。
“师父请你恕罪,我只能在榻上趴着,伤口太疼了。”胡德胜为了博取同情,皱眉哎呦叫唤了两声。
智云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心里很有些替你难过。”
胡德胜幽幽说道:“你若有怜悯之心,或许能救我一条活路,可你一定不会同意。”
二人说着话,衙役就站在一边听着,看样子是在监视。智云陪着笑脸说道:“还请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胡爷私下里谈谈,可使得吗?”
差役摇头道:“你们俩是死敌,我放你进来已是天大的情面,你这和尚好生不知进退?上面严令不许犯人与任何人私下交谈。”
智云赶紧从怀里取出银子递了过去,说道:“劳你担点干系,此乃贫僧的一点心意。”
胡德胜叫道:“花多少钱我来出,不必收大师的银子。”
差役接过来笑道:‘那我先收下这个,你二位有话快说,一炷香的时间内,准保没有人过来打扰。“
顷刻间牢房变得落针可闻,胡德胜心中又惊又喜,满心期待着智云的话。
智云先打破沉默,开口道:“胡爷你猜猜看,我今天来探望你,是什么意思?”
胡德胜见把话柄递给了他,满脸堆笑道:“看来大师您肯前来看我,必然是一番好意了。”
智云点头道:“你猜得一点不错,上苍有好生之德,贫僧在想是否应该以德报怨。”
胡德胜精神大振,悔恨的道:“您是佛门弟子,自然应该以慈悲为怀。咱们的事也不必细说,反正一句话,是我做错了,但是事到如今,即使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您若肯松松手,让徐都督不再追究下去,今后则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为您做到。”
智云叹息道:“胡爷您怕是会错意了,这番话不应对我讲,贫僧虽然有好生之德,可这案子做不了主。”
好似一盆冷水浇在心头,胡德胜兴奋的心情立马减了许多,慢吞吞的道:“你们莫非一定要往下追究了?”
“其实这件案子,非是我要追究。”智云瞅着胡德胜的眉宇间又有了一些舒展,轻声道:“无奈明里有一个人,放你不过;暗里还有一个人,尤其放你不过。贫僧纵然不追究也于事无补。”
胡德胜心中一惊,急问道:“你这话好难懂,请问明里那一个人是谁?”
智云低下了头,好半天一字一句的道:“就是尚书大人。”
胡德胜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似乎有些恍然了,咬牙问道:“暗里那一个人又是谁呢?”
智云正色说道:“是我师父道衍大师。”
胡德胜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人没死,大师是世外高人,莫非是要和我开玩笑么?”
智云说道:“我句句是实话。”
胡德胜不可置信的道:“我做错了事我忏悔,就算跪在佛祖前十天十夜也心甘情愿,佛法云回头是岸,大师何等身份,岂会一心要我去死?”
智云叹道:“奈何你扪心自问,你只是出于私人恩怨陷害人嘛?不要忘了,我恩师辅佐过先帝,不是没见过人命的出家人。为了大明江山,不但你得死,还得审问出来某些大人物。”
胡德胜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喃喃道:“都知道了,都知道了?”随即脸色惨白,出了一头冷汗。
智云缓缓把带来的纸包打开,取出一个手卷,解释道:“我怕你不相信,此乃恩师亲笔书写,你看看吧。”
这时候胡德胜什么伤痛都忘了一干二净,两只胳膊哆嗦的接了过来,好不容易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迹。
“党同伐异,祸国殃民!取死之道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