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什么世道,人死了留下的只有破烂。&rdo;她拿起格子衬衫,把眼镜和身份证卷起来,和其他东西一起塞回旅行袋。我以为她还有话说,她已经开始往外走了。我们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拿回的东西却没什么价值。
&ldo;就这些了?&rdo;我问。
&ldo;差不多。&rdo;
&ldo;现在怎么办?&rdo;
她说:&ldo;你要是愿意,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商量商量。芝士汉堡最好了。&rdo;
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ldo;这主意真不赖。&rdo;
珀尔和费利克斯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野马车停的地方。我排队点餐,付账,等着配餐:三份芝士汉堡,两份巨无霸,三份大薯条,三杯可乐。巨无霸是给他们点的,我舔舔包装纸就行了。我端着餐盘走过去给大家分餐,我注意到珀尔把背包放在身边,旅行袋夹在两脚之间。
我们安静地享用着香甜的芝士,美味的牛肉,松软的面包,外加从小塑料袋里挤出来的可口的番茄酱。我多要了几包盐,几个人吃得千干净净,什么防腐剂、添加剂、氯化钠,统统下了肚。
我让费利克斯把桌子收干净,然后回到停车场上了车。&ldo;送你们去哪儿?&rdo;
珀尔说:&ldo;到海滩就行,然后我们自己想办法。&rdo;
我开动野马,驶过两个街区,然后右转上了米拉格鲁,往卡巴拉大街开。饱餐一顿外加紧张情绪快速缓解,我昏昏欲睡。为了保持清醒,我问:&ldo;你们怎么会流浪街头的?这事可不好玩。&rdo;
费利克斯把身体挤在前排座位之间,像是被家长带出门放风的狗狗。&ldo;比你想的好玩多了。我15岁和我爸住在一起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rdo;
珀尔笑了。&ldo;这小子有癫痫。脑袋受过伤,对吧?&rdo;
&ldo;是。我妈拎着榔头追我,说算我走运。她没绷着脸,还笑呢。那一下把我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全是星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没流多少血,可我的心碎了。从那以后我开始发作,一天10到15次。&rdo;
&ldo;他妈说他是故意让她难堪,&rdo;珀尔说。
&ldo;没错。两年她都没有带我去看病,说我发作是装出来吓她的。我经常好好的就突然倒在地上,大小便失禁。&rdo;
珀尔说:&ldo;等他妈想起来带他去看病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经坏了。&rdo;
&ldo;她说反正我也没什么脑子,损失不大,一直吃药就没事。&rdo;
&ldo;是的,你可别忘了,&rdo;珀尔用手指指他。
他开心地笑了,金属牙套亮了一下。&ldo;她可厉害了,她和丹迪一起照顾我。&rdo;
&ldo;比你妈好,肯定的。&rdo;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眼睛。&ldo;谁给你付牙套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