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储贤皱了皱眉,“不多。可是三关险峻,易守难攻……”
李维翰摆了摆手,“马上下令鸦鹘关守军全部撤回清河!”
邹储贤楞道:“抚台大人,这……”
李维翰不容置疑道:“就按照我说的办!”
邹储贤咬了咬牙,看向张云程艰难地张开了嘴,“去传令吧。”
张云程磨蹭了片刻,硬着头皮道:“可当年御史翟大人曾对我们说,鸦鹘关与清河城互为犄角。鸦鹘关在,清河固若金汤;鸦鹘关丢了,清河也难保全。一旦固守清河城,就会沦入绝境!”
李维翰深深地看了张云程一眼,“你说的,是翟凤翀吧?”
张云程心里清楚,李维翰记恨上了自己,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强撑着道:“御史大人名讳,末将不敢提及。”
李维翰冷笑道:“他如今啊,早已不是什么御史了。前些年因胡乱上书,触怒了陛下,被打发到江西去了。这么一个脑筋不清楚的人,能有什么高论?”
这样的话,李维翰敢说,张云程却不敢胡乱应答。
明朝的官员起起落落,尤其是在万历朝,更是太寻常太普遍了。或许这会儿翟凤翀是落魄的,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复起再得重用。
转头又看向邹储贤,冷冷问道,“我只问你,固守清河两天,做的到不?”
邹储贤想也不想,朗声应道:“如今清河城内兵精粮多,器械充足,莫说两天,便是坚守二十天也不在话下!”
“好!”
李维翰大声道:“那就按照我说的做!”
“还不快去!”
邹储贤爆喝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不解。
张云程同样也很委屈,很困惑,可是连邹储贤都改口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维翰看着满脸硬邦邦明显带着情绪的邹储贤,很开心的笑了,“不理解是不是?”
“是!”
邹储贤硬邦邦地回了一声,他虽然想上进,但却并不是那种为了上进就愿意丢掉原则的人。
只不过,上命难违罢了。
“坐吧。”
李维翰似乎也不困了,摆摆手先坐下了,“那我就给你说说我的道理。”
邹储贤刚坐下,门外就又闯进来一个人,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着道:“邹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打算要投敌祈降献城给建奴不成?”
“张斾,你嚷嚷什么?”
邹储贤还没开口,李维翰就先说话了,阴着脸一挥手,“命令是我下的,要算账,朝我来!”
游击将军张斾,四十岁上下,满脸络腮胡,神情凶狠,气鼓鼓地坐在下首,“我倒是真想要问问李抚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放弃鸦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