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照进,季念闭着眼皱起眉,抬手挡了挡。
头疼得厉害,不知为何眼睛也疼得厉害,她手指按了下双目,扭头看了眼身旁人的睡颜,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竟然看见谢执了,看来是梦还没醒。
她环视了一圈屋内,很简单的陈设,入眼最多的东西不是旁的,是书。
和以前一样。
可季念坐在床上缓了缓,不知怎么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她低头来回看了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呆滞。
总觉得,这梦过于真实了。
而下一刻,谢执那声慵懒的“醒了”,彻底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
季念大惊失色,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身上衣衫,再去看他的。
在确认两人都衣衫齐整后,她卡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终于出了出来。
她一股脑从他床上下来,才想起来问:“我、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谢执慢慢坐起:“这应当是我要问三小姐的吧。”
季念向后瞥了眼,昨晚那坛没喝完的酒还在他的桌上,她绝望地吸了口冷气,什么都明白了。
转回头,她故作镇定地理了理皱起的外衫,微笑了下:“我……貌似是昨夜喝醉,走错了屋。”
谢执挑挑眉,等她下文。
见他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季念努力镇静地表达自己的歉意:“此事是我冒犯了,我不便多待,待收拾完再正式向你赔礼,现在就先出去了。”
说着,她立刻转过身。
转到一半,谢执叫住了她。
季念理亏地停下,绷着笑转回:“怎么了?”
谢执没同她笑,道:“昨天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季念呼吸微滞,僵了一下。
昨天的问题,还能有什么问题——那你呢?你能放下吗?
她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谢执,你非要这样吗?”
谢执目光不移地看着她:“如果我说我非要这样呢?”
季念不明白他为何清早起床就会这样敞开了要一个答案,他不是这种人。
可她努力回忆了下,除了昨天那坛喝了一半的酒,和现在留下的一双发肿的眼睛,中间那段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
许是见她不答,他又道:“别拿嘉裕侯来挡我,那是你想的,不是我想的。”
没法说得更明白了。
所有她的顾虑都没有意义,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他只要她一个答案。
可季念没说话,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只这一个动作,谢执唇上干裂开的口子被他一个笑扯了开来。
真的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她才能向他走一步。一旦醒来,退的一步能抵上万步。
可下一刻,他看见了那个退到桌边的人,突然拿起那坛酒饮了一大口。
再看向他时,那双有点红的桃花眸依旧是潋滟的,一点点弯了起来,一如昨夜她干干净净对他笑的模样。
“谢执,你说得对,我放不下。”
“如果你非要这样,那让我来,让我再靠近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