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寻眼前一白,他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灵魂。他一惊,然后便以第三视角,看清了自己脸。和他一模一样,只是睡梦中,眉间还带着浓重的煞气。霍寻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凭着记忆,来到了牢狱。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桑落的身影近在眼前,只是他浑身是伤,白衣变成了血衣。霍寻心脏一酸,他小心翼翼的触碰,却穿过了桑落的身体。霍寻动了动嘴唇,漆黑的瞳孔微微颤抖,“痛不痛?”雷声传来,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昏暗的牢房被照亮了一瞬间,那一刻,他看清了桑落的表情。那是绝望中却带着一丝模糊的期望,哪怕被雨水打湿,桑落也固执的躺在那里,任由风吹雨打。因为这里是离光最近的地方。巨大的痛苦在心脏里横冲直撞,霍寻双目猩红,湿润的水意氤氲了他眼中的崩溃。霍寻一遍遍呼喊着桑落的名字,任由无力感蔓延全身。他是个废物,他什么也不能做。在旁观桑落的痛苦后,霍寻似乎被感染了,仿佛那些折磨与侮辱,是施加在他身上的。看着狱卒隔着牢房猥亵桑落,霍寻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哪怕这样,也难解心头之恨。见桑落用石子将狱卒变成太监,霍寻顿感不妙。这一切真的是狱卒的行为吗?还是有人纵容?如果只是纵容,那桑落的行为,将会成为被惩罚的理由。果不其然,一个男人出现将狱卒救下。霍寻脑海疼了一瞬,下一刻便知道他是谁,赵礼,江国的神威将军。看着他将桑落拖走,霍寻本想跟上去,却触碰到了无形的屏障。霍寻呼吸一窒,“桑落!”那屏障牢牢的挡住他的去路,难以越过。空气中似有哀绝急切的翻滚,弥漫至整个封闭空间,压的霍寻呼吸困难。细微的声音传来,里面蕴含的痛苦,让霍寻更加绝望。这是桑落的声音。是在被折磨中,依旧压抑的声音。霍寻意识到这些后,突然惊醒。那些梦境如潮水般褪去,霍寻却只觉得一片昏暗。他剧烈的喘着气,头皮像是被针扎一样,不容忽视。霍寻总是深刻带入桑落,在加上现实中桑落总是坚定的拒绝,长久下去,他绝对会被折磨疯的。但霍寻绝对强大,是由内而外的。他静了片刻,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他睡了两个小时。霍寻先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给牧知意打电话。“喂?霍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霍寻没理会他的调侃,“我让你查刘知雅背后的简文传媒,查的怎么样了?”“正在调查,目前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刘知雅的经纪人,竟然是简文传媒的老板。”牧知意翻看着资料,“简文曾经想和咱们公司合作,后来被营销部经理拒绝了。”“没有别的问题?”霍寻操控着手机,“我手里有点东西,你看看。”他把刘知雅下药的那段监控和照片发过去,道:“她背后的简文绝对出手了。”牧知意爆了句粗口,“谁给他们的胆子?”“先别管这些了,我要知道简文的目的。”霍寻五官轮廓冷硬,杀气在狭长的眼眸里四散,“然后,解决他们。”“我知道了。”牧知意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也许是简文怀恨在心,他们的目的看上去凌乱,但对霍寻出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别想隐瞒了。“等等。”霍寻微微眯了眯眼,“刘知雅约我谈谈,说有东西给我。”那头的牧知意一静,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只要”牧知意听清楚了,“明白。”霍寻一刻没有耽搁,很快就到了刘知雅说的地方,是一家茶馆。“找我什么事?”霍寻从容不迫,“不要浪费时间。”刘知雅心中一酸,却也知道不是谈什么私情的时候。“我和经纪人说了被你发现的事,我才知道,经纪人是公司的老板。”霍寻神色冷漠,“说重点,这些我都知道。”刘知雅慢慢点头,说出经纪人给过她两种药的事,“我去医院查了,不是他说的那样。”刘知雅拿出检查单,“你看看。”霍寻三两下拆开,上面写着检查结果。致幻的c药不仅药效强烈,还会让人渐渐失去理智,但少量接触会慢慢代谢药效。下面一张报告是刘知雅常吃的那种药。霍寻看了全部,问:“你能证明这药是经纪人给你的吗?”“我能!”刘知雅神情激动,“昨天我去找他们,结果他们不承认这一切,并把这些推到我身上。“我去之前察觉不对,提前准备了录音设备。”霍寻接过小小的录音纽扣,里面的对话传来。“你怎么证明这药是我给你的?”录音里的刘知雅呼吸一重,“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你给我的吗?我有聊天记录为证。”“别傻了。”经纪人满含戏谑,“那些可不能作为证据,没准我的账号早就被盗了呢?”“你无耻!”经纪人不可置否,“你应该祈祷霍寻没把这些捅出来,不然到时候,身败名裂的可是你。”他继续慢悠悠道:“你下药那天给我打的电话,我可是录音了,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指挥我。”录音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刘知雅的闷哼。砰的一声,经纪人道:“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你早就完了。”刘知雅怒喊:“那药就是你给我的,你凭什么把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也罢,替死鬼也能当个明白人。”经纪人的声音透露着自大。“目的当然是霍氏了,原本想着等你成功了,能当个霍夫人,然后药效发作,你就会被我操控,你说会发生什么?”经纪人哼了一声,“霍寻的夫人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他应该不会防着你,到时候偷走霍氏的机密,不是手到擒来?”“可惜啊,你失败了,你也就没用了。”刘知雅问了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会骗你这个愚蠢的女人?省省吧,别想求助霍寻,他不会相信你。”录音戛然而止,霍寻缓慢抬头,一双眼眸犹如没有一丝光亮的极昼。“以简文的警惕,你是怎么把录音设备带进去的?”刘知雅知道他会这么问,一瞬间有些难堪,却还是道:“他们确实检查了我有没有录音,但我把纽扣藏到了胸沟里。”霍寻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嫌弃,很快就散了下去。“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刘知雅面色一僵,“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但我不想背锅,也不想看着简文得意洋洋。”刘知雅现在恨死简文传媒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经济人会如此利用她。当得知经纪人就是简文老板后,刘知雅好像有些明白了,也许从一开始,把她签进公司的目的就不纯。可惜隐藏太深,她根本没有发现。霍寻拿了张纸,将录音纽扣包起来,他的声音微寒,“他们是利用了你,可你不同意,他们又怎么利用?”刘知雅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张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霍寻眉眼锋利,话也毫不留情,“你在ktv下药的监控和录像我都有,不要存着侥幸心理。”他继续道:“我不关心你是不是被利用,我只知道,结果不会变,你和简文,都会完。”霍寻掏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你以为你提供这些,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