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陈闯赞叹道。
“高压锅是个好东西,做大馇子,过去还不得小半天啊。”陈忠实说。“在家吃一碗吧。”
陈闯自从到饭店干活,基本没在家吃过饭。一是饭店供饭,不吃就要剩,倒了可惜了,二是吃了饭店的,也省了自家的,省得老爸做。他一天只要做两人的饭菜就行了,省了很多事。但他今天想在家吃一顿。
“好吃,好吃。”妈妈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夸着。
“爸,我看你可以把沾酱菜归进妈妈的食谱。这样少做熟菜,就可以少吃油了。上个星期买的豆油,只剩小半桶了,吃得太快了。”陈闯说。
“你妈要的。做菜放油少了她不干。还有肉。昨天就对我说要吃牛肉了,而且要肥的,牛肉哪里有肥的呀,只好买羊肉了。”老爸向儿子告着状。陈闯的妈妈家是回民,不吃猪肉。
陈闯:“偶尔还行。不是上周吃了牛肉馅饺子吗!”
妈妈摇着头,气呼呼的说:“一周就一次水饺,你们把我当成乞丐了?现如今乞丐都顿顿肉了。”
陈闯:“我们也想顿顿给你肉吃。可是你有病啊。不能一边吃着降脂片一边吃着大鱼大肉吧?那药再好使也是伤肾的。”
妈妈开始不讲理了:“我就要大鱼大肉,哪怕明天就死。怕血脂高,不吃肉,又不吃油,光吃那些没滋没味的青菜,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闯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报纸来:“上面写着道理呢。说老年人不但要少吃油和肉,还有其他食物,只吃年轻时的三分之一就够了。你识字,自己拿去看看。”
妈妈不说话了,接过报纸。
看过了,她说:“我明白了,是说消耗的少了,吃的也要少。我整天躺在床上,当然不能吃得太多。就让你爸常给我做大馇子吧,再吃沾酱菜。这口比整天吃凉菜强多了。”
陈闯:“爸,你听见了吧,妈其实挺好伺候的。”
陈忠实:“死小子,我伺候你妈七八年了,说不好伺候了吗?抱怨过吗?”
吃罢了饭,陈忠实问:“这个酱就是那个会包粽子的雪儿带来的吧?”
“是。她回了趟家。”
“这个女孩和别人不同,将来会有出息。”
“呃,也许将来比我强,但她现在只是个小杂工。”
“你别小瞧人家。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张罗着给大家包粽子。其实那是店长或是大厨该操心的事。还有这酱,不管农村还是市里,没有拿它送礼的。但很多人都爱吃。她送了,不是想讨好你,只是表示一个关心。这个关心就拉近了和别人的关系。这个小姑娘,是个好姑娘。我昨晚看见她了,长得还挺漂亮。”
接着又讲了好多夸雪儿的话,说得陈闯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说道:“你喜欢她?”
“我喜欢有什么用?再好,也进不到咱家。”
“为什么?”
“你没那个能耐!”陈忠实故意刺痛儿子。
“你这么看不起我!”陈闯真的上了套。
“我说错了吗,要不,你领回来看看!”
“好,既然你们相中了,我就给你们领回来。”
陈闯和老爸打了赌,骑了车就回到了饭店,饭店的人已经在门口排好队,早操还没开始。陈闯心里说着:“时间正好,不早不晚。”
广播操乐曲响起来。陈闯一边做着,一边在队伍里用眼睛找人。六排,每排十人。怎么没有姚雪,她没来?
做完操后,大家往里走。陈闯拉在后面,向大道对面萨莫。还是不见姚雪。怎么回事?她不来了?
林春花走过来:“你在找人,对吧?会过日子的人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