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哎,现如今也有干起来又要破产、要拐回原点的。”
马董:“谁呀?”
王老师:“没听说吗?那个瞿老太的《火热人家》嘛!”
马董:“又是晁小姐的话。那个人精,什么出格的谎言编不出来!”
王老师:“是真的。外面都在传。哎,在我们去冷冻厂的路上,有个新楼座子开了一家算命馆,说挺准。瞿老太的一个外联组姓李的人去算了一卦,那个算命的说他今年的工作干不长,要下岗,整整的,这把江宏晟去内蒙就没让他去。这不很明白吗,公司不兴旺,不下岗才怪!”
马董:“我知道,不少外地的大官还偷偷开了车大老远的去他那里算,丁克就是在他那里算了卦,说他往后没戏了。那么神,哪天我们也去算一卦。”
《口品轩》火锅店里,焦沐发火了。原因是厨房干活的老唐早晨没缓肉。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一定要缓上两个小时,缓上两个小时,你就是不听。到现在才拿出来。要是现在进人了,肉还不得切碎!”
“老板,你轻点喊。缓肉是我的事吗?按说切肉都不是我的活,是你硬加给我的。再说,最近进的这批肉,不知怎么回事,缓半拉点也切不好,上了刀就碎。”
“那怎么办?那肉又不是我加工的。”
“但我们可以挑着上呀。加工羊肉的厂家那么多,而且价格和我们进的也差不了多少,知名品牌的,也只高了块八毛的,但人家的不用缓!”
说到肉,焦沐不吭声了。她也发现王锡林进的这批羊肉质量差。她开始时,只是在心里埋怨:“什么呀,那么大的副市长,怎么能搞这种没脑子的事啊!”后来用了几天,就发现不是质量差那么简单了。听老唐咬到了点子上,她不吭气了。老唐倒来了劲:“熬锅底,抓码,还有做虾滑,哪样不是我的活?我弄得过来吗?”
“虾滑不是进了冷冻吗!”
“是,就算是虾滑进了冷冻,我的活还是不少。从早晨起来一睁开眼睛,连洗脸的功夫都没有就开始干,一直干到晚上,那样手不到都不行。行了,我也干够了。你另找人吧。这几天我先给你挺几天。找了人我就走。”
“好,你还拿上了把!就另找人,你别后悔!”
焦沐硬气地说。但当话出了口,她又后悔了:老唐两口子走了,还能雇到在厨房里拳打脚踢的人吗?但她不能在这时让步。她品着,这个姓唐的就是个嘴硬,充其量也就是想让自己多挣几个。你要是拉了松,他更蹬鼻子上脸。
果然,当焦沐真的将招聘后灶干活的启示貼到橱窗上时,他老婆来说和络话了:“大姐,你怎么能和他一般见识啊!”
“我不和他一般见识怎么办?他要走,我总不能跪下求他留下吧?”
“别了。这个帖子我说了算,不贴。我说他。他要是不听你再开他。”
有了这个台阶,焦沐就见好就收了。因为她明白,她家火锅店干活的不好找。每样活都不多,但项目太多,一般人不愿干。
几天后,《口品轩》火锅这场老板和员工话赶话的不高兴就算过去了。饭店仍旧不死不活的经营着,干活的人也不忙不慌的应付着,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可是有一天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前厅。一桌四个人,坐在大厅。点了不少涮品,但把羊肉下到里面后,就喊了起来:“不是羊肉,不是羊肉!”
前台只他们一桌,还有两桌在包间。焦沐躲去了包间,前面由新招来的服务员负责。她过来说道:“大哥,您说我们一个火锅店,羊肉是第一涮品,不上羊肉,还能拿别的肉哄弄顾客吗?”
那人说:“别说你们,现在拿假货糊弄消费者的太多了。也不要说别的,把你们老板叫来吧。”
服务员一看那人膀大腰圆的,怕吃亏,再加上是新来的,也没有经验,不知该怎么回答,赶快去了包间找焦沐。
听说有人对羊肉有意见,焦沐说:“你去对那人说老板不在。”
服务员满脸的为难:“你不是在嘛,解释解释就行了。”
焦沐:“真是不懂事,这点子事都不能给我挡。”
于是那服务员就走出来,满脸带笑的向客人解释:“先生,这肉很贵的,不会有问题。我们是正经店,不会糊弄消费者。”
那人说:“那你给我们结账吧,我拿了发票去工商部门说话。”
前庭的争执,焦沐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碰上茬子了,马上出来陪着笑脸说:“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一桌火锅嘛,大兄弟,不用结账,我请了!”
晚上焦沐回到家里,王锡林笑嘻嘻的到门口迎接,说道:“又是赚得盆满钵满吧!”焦沐将手里的包扔到沙发上恨声说:“满个屁。钱倒是不少,啰嗦也来了。”
王锡林去沙发上拿起包,掏出钱,数起来:“比过去多。进价低一两块,利润挺可观。”
焦沐:“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不但不是羊肉,还是些死猪泡了做的。会有什么成本?”
王锡林犟起来:“你要说是猪肉我倒可以信。可说是死的,那就离谱了。那个老唐切肉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开业就是他在切吧,都没说不是羊肉,你没切过肉,怎么会武断地自贬自,说是死肉?”
焦沐冷笑道:“你拉倒吧。以为老唐是什么能耐人啊?人家《火热人家》旗舰店的伦红玉只切了三个月的肉,就能把肉切得三两一盘三十二片,他呢,切了八年才十二片,多大的差距?他如果能把羊肉和猪肉分出来,公猪都下崽了。你看那正经的小肥羊羔肉吧,肥的和瘦的界线不那么分明,做出型上刀后不是划一的纹路,是肥中有瘦瘦中有肥,颜色也是介于牛的深颜色和猪的淡粉色之间;而猪五花肉就不同了,它们的肥瘦界线特别清晰,颜色是淡粉的。而且羊肉,都是免缓的,上刀就能切,虽然不大好看,也差不了多少。但猪的就不行,必须缓,不缓就切不出型,渣子和碎肉特别多。死肉更好认,颜色是深的,不是紫就是带绿条。”
王锡林:“你只在前面当老板,怎么知道这么多呀?”
焦沐暂时忘记了肉的事,得意的:“我是谁?看几天就明白了,还用去实际干!唉,正说肉呢,怎么扯到我了。告诉你吧,要出事了。今天就有一桌说肉有问题了。”